还没等这群书生反应过来,就被当兵的捆上绳子,在推推搡搡中押往了西安府衙。
王府门外正在吃着流水席的不少百姓都踮着脚想看个清楚,一些人好奇的打听着:“这些书生犯什么事了?”
“好像是和一个乞丐抢吃食打起来了。”
众百姓听到这个回答都有些吃惊,因为他们实在无法脑补出一群白面书生和一个乞丐争抢吃食的画面。
李信骑上马先行来到西安府,没过多 长时间军丁们押送着李昺和十几个书生也来到了西安府衙。见犯人是李信亲自送来,知府不敢有怠慢半分。立刻差人叫来推官、通判就急匆匆的升堂审案了。
李信则安坐在后堂,一边喝茶一边听着知府审案。
“跪下!”通判在知府边上先是大喝一声,这群书生看着衙役们手里的大棍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平日里的傲骄让他们放不下架子,想着先硬撑一下。李昺先开口了:“知府大人,我等具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
“对啊,一直以来书生有了功名就可以见官不跪了。\&李昺的一句话让书生们在堂下叫嚣起来。
“我们不跪!就是不跪!”
这下倒是给知府难住了,这开局就被人家怼了回来,知府不知如何回答了。
在后面听审的李信见知府如此嘴笨,不禁摇摇头有些失望起来,然后起身从后为堂来到众人面前。李信不但是举人出身更是当年义军的军师,对付这几个酸文人当然是轻松拿捏。
李信指着李昺说道:“功名,你们有哪门子功名,大清朝在西北还没开过科举取仕,你们拿前明的功名来恐吓当今的朝廷官员,你想造反吗?。”李信的几句话让主动权又回到衙门这里,给他们扣了一个大帽子。
台上的知府和通判这时才如梦方醒,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恼怒之下真想把这些书生打一顿,谁让他们让自己在李信面前出了丑,但李信在场他们也不好发作,在压下火气后示意几个衙役把大大小小的刑具拖上大堂来,目的就是吓吓这帮人,当衙役把大大小小的刑具齐扔到他们面前时,不少人就已经浑身颤抖了。
这些刑具里最显眼的是一副死刑犯才配带的对枷,这副对伽长五尺五寸,宽三尺五寸,光重量就有三十多斤。
这对枷不知何年月造的,木头的棱角也被磨的圆润光滑起来。也不知多少犯人皮肉血水滋润过,刑具上乌黑的血迹层层叠叠仿,佛是一幅正在晕开的山水笔墨 。
这对枷的旁边还有一对刑具铁梳,所谓铁梳就是在光滑的木棒一端钉上很多锋利的铁刺,用刑时把犯人扒去衣物,用它在身上如梳头发一下用力下去,顿时就能让人皮开内绽露出森森白骨。再细看去那铁梳上至今还残留着人的皮肉。光这两样就让一众书生吓的连站立都是一件需要努力的事。
有这两件刑具打头,其它的刑具已经不值一提了。
李昺指着李信和知府咒骂道:“看你们也像个读书人,却不知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就算是前朝的功名不作数,那也是圣人的弟子,你们如此的歹毒不怕天下人的唾骂吗?”
李信才不惯着他,回道:”圣人子弟当知礼仪廉耻、忠孝节悌,当初大明京师陷落,那众多三榜进士居然和那阉人争抢着开门献城,你还有脸口说圣人。”
李信对这老东西格外的厌恶,不愿在和他东拉西扯徒费口舌,便开口骂道:“老匹夫,恒亲王心善,本官却不然。”说罢李信几步来到知府的公案旁,伸手抽了一支令箭扔到了地上:
“先打这老匹夫二十军棍。”
没等衙役们过来,跟着李信来的军士就冲了上来,把李昺摁在地下直接抡起棍子就打了起来。别说二十军棍,只是十棍子下去这老家伙已经嘴里吐白沫了。李信走到他近前伸手拿出那枚被盗走的印章,放在李昺眼前说道:
“你这种人利令智仰昏,光看到这玉石的贵重,却不看看这印章上的字迹。就凭偷盗王府财物这一条罪就可以杀你全家了。今天你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来,就等全家地下团圆吧。”
李信站起来对着知府说道:“后面的事就交给大人了,李某在后面等着大人审的结果。”
后面的事也没费什么事,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被李昺供了出来,人名单中除了留布忠这个陕西学政外一把手外,各州府负责推行新文字的官员也大都牵涉其中。
王府花园中,叶布舒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李信则紧跟在后面汇报着事情的经过。这个结果虽说是预料之中,可叶布舒听了还是在心中有一丝失落,这再一次说明善意感化不了人心,事实证明人这种动物是畏威而不畏德。
“你去给洪大人传本王的敕令,让他按名单抓人,待到秋后全部处斩。”
为什么要让洪畴去办呢?李信心中生起了疑惑,但片刻后他就明白了,毕竟今天的事和洪承畴有千丝万缕的因果,自己造的因,自己去结。
“王爷还有一事,就是那个和书生争斗的乞丐如何处置?”
叶布舒刚想说一个乞丐放了不就行了吗。可脑子一转觉的不对,李信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面前说起一个普通人,便问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爷!此人名叫梅江,今年十六有余,是原大明孝陵卫梅春的幼子,当年南京城破时其父战死,其母带着他逃离南京,两年前其母病亡于湖南,后随流民来到陕西。”
叶布舒是知道这个梅春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算是苍天有眼不绝忠良血脉,你把先他留在身边当个护卫吧,“叶布舒对着李信缓缓说道。
就在李信想告辞之际,突然见几个下人慌张的跑到叶布舒面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王爷,公主刚才不知为何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
叶布舒听完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下人,腑下身子问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小的说的是公主刚才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
叶布舒这时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都不记得怎么来到公主萨仁塔娜的院落,刚进院子就见里面已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