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皇上很晚都没有翻牌子,都以为今日皇上歇着了。
结果大半夜地摆驾去了长春宫,宿在了孟昭仪处。
盛宠无双。
其实啥都没做,就是在一张床上,互不干扰地安静地睡觉。
早在第一天留宿时,皇上就直接告诉孟昭,睡觉时身体不能碰到他,会形成条件性的过激反应,可能睡梦中会把孟昭当成刺客,失手伤到她。所以完事儿后,两人需要盖两床被子,各自要睡到角落里。
孟昭听完后才明白为何历朝皇帝都不爱留宿后妃,是为了安全考虑。
明明只要吩咐自己照做就行了。皇上却这么耐心地解释,孟昭十分感动,愈发觉得皇上对她不一样。所以听话地照做。睡觉时靠近床的一侧,缩成一团,离皇上远远的,在睡梦中都保持着一分警醒。
当然对她确实不一样。
毕竟顺嫔在乾清宫名义上留宿了两晚,实际上是睡在地上打地铺。只不过消息封锁得严,顺嫔自己绝不会说。
今夜孟昭却迟迟睡不着。她凝视着不远处的天子。这些日子颇为劳累,经常加班,今日又是努力工作的一天。李北辰打着小呼噜,睡得十分深沉。
越看越缠绵,越回想越心动,越来越想与皇上有肌肤之亲。
她的手指微动,却不敢伸过去。她可不想被皇上掰断手。
躁动令她辗转反侧。尽管她已经努力避免翻身吵到皇上。
她听到皇上口中呢喃着什么。忽然翻转过身,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惊慌之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皇上压在身下,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
待她期待继续时,皇上又松开手翻身睡了回去,好像在做梦。
孟昭迷惑不解,怅然若失。
而实际上,李北辰不过是梦见了江月白,在梦里想要宠爱她。只是在压到孟昭时忽然清醒过来,又翻了回去。
他自小厌恶别人碰触到他。所以很小就很独立自主,也看起来有些清冷孤僻。只有和妃和江月白在平常时碰触他,他不反感抵触。其他人都令他本能地感到厌恶。
但只有江月白的触碰会启动他身体沸腾的开关。和妃只会让他感到格外的平静。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这一夜,两人同床异梦,都故意装睡,以为对方没有发现。
他们各自心里都在想着一个人,那个人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边,久久不能入眠。
待到李北辰终于累了,睡意朦胧,迷迷糊糊又睡着时,发现孟昭起了床。一颗紧绷的心放松下来,进入了浅浅的梦乡。
待他再睁开眼时,发现孟昭站在不远处的桌案前忙碌着什么。
只见他的朝服被铺在桌案上,孟昭正在用一个奇怪的物件一点点地碾压着朝服。
李北辰心中警铃大作。
孟相之女这是想干什么。朝服可是天子的象征。岂是她能随意把弄的。
“大胆!”李北辰怒道。
他没想到不过几天的宠爱,孟昭就如此胆大妄为。
“皇上醒了?”
孟昭却没有慌乱。这是她预料之中皇上的反应。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惶恐和害羞。一身柔软的丝绸把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
孟昭跪下行礼,柔软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在帮皇上展平朝服上的褶皱,看起来更加挺括。母亲总这样每日给父亲整理官服,臣妾睡不着,想为皇上做点事情,所以起来试一试。”
虽然孟昭这么说着,李北辰依然将信将疑。他瞟了一眼案桌,“梁小宝,你去看看。”
梁小宝从房间里的小角落里跑出来,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
“启禀皇上,奴才检查了一遍,朝服完好无损,平整如新。”
孟昭早就知道梁小宝是江月白的人。本想借机发作,磋磨一下他,让他不敢对自己造次。谁知梁小宝恪守本分,只是据实汇报,不偏不倚,倒像为她解了围。
李北辰心中依然存疑,说话的语气却温和了许多,“昭仪辛苦,没想到比朕起得还早。过来伺候朕更衣吧。”
孟昭娇羞一笑,“伺候自己的夫君,臣妾只觉得欢喜不觉得辛苦。”
偌大的后宫,即便是谢可薇都不敢贸然称呼李北辰为夫君。但在民间,妾和妻都可以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夫君。
但听起来就是很怪异。
李北辰眉头微蹙。
或许是因为孟昭业务不娴熟,相府大小姐说话总是有些端着,缺少了民间夫妻之间的亲昵随意,所以有点不伦不类。
孟昭故作疑惑地问道,“皇上,臣妾如此做可有不妥?”
“这些事以后由下人们去做。你身份高贵,不必做这些。不然丞相该说朕不疼他女儿。”
孟昭笑里含着几分羞怯:“下人哪有臣妾做得仔细。皇上是九五之尊,又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亲手伺候皇上,心甘情愿。爹爹若是知道,定会夸我贤惠。”
李北辰笑了笑,“确实贤惠。”
孟昭这么说固然精巧,孟夫人在家称呼孟相不是夫君,而是相国,听起来又像是相公。
他又不傻。
不论是甄婕妤的“九如哥哥”还是孟昭仪的“夫君”都是在对他撒娇进行暗示。
待李北辰见到朝服时,才看出了精心熨烫过和没有熨烫过的区别。
“不错,确实平整。昭仪有心了。”
转头吩咐梁小宝,“你今日去尚服局安排两个人来专门跟昭仪学习请教,把这个法子学会了,以后都按照这样把朝服弄平整。”
又对孟昭温声说,“昭仪的手艺确实不错,朕要好好赏你。今日早朝后,朕定会跟你爹爹夸夸你。”
“谢皇上恩典。只是区区小事而已,是臣妾自己想做的。皇上这几日已经赏了臣妾许多,这次就不必了。”
李北辰满意地点头,“相国果然培养了个贤惠的好女儿。你的封号,朕琢磨了几日,已经想好了,等过年国宴上再在丞相面前赐给你,喜庆隆重些。如今先赏你些衣服首饰好好打扮可好?”
“多谢皇上。那以后皇上可要经常来看臣妾。不然打扮得美美的,皇上欣赏不到,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孟昭笑着说道。
得个封号在她算计之内。只是没料到皇上竟然还搞期货,竟然要到过年,而不是现在就给。皇上说得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了跟后面进来的几位搞好平衡。
不过皇上提到为考虑封号花了心思,又令孟昭感到美滋滋的。皇上到底还是把她放在心上。
李北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孟昭的心思,只是看破不说破。
让皇上屈尊陪着演戏,其实就是欺君。
李北辰已经在小本本里记上一笔。所有的得到暗里都是有代价的。
待孟昭踮起脚尖想要亲他脸颊时,他故意偏转过身去,淡淡地注视着孟昭。
孟昭亲了个空气。
孟昭发现皇上是故意不让她亲的,这几日夜里,她尝试着与皇上亲吻,都被刻意的避开,不禁有些失落。
因为母亲说,如果一个男子喜欢那个女子,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她。
皇上不喜欢跟她亲吻,是皇上不喜欢她吗?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孟昭的好胜心被激起来,暗想一定要想办法亲到皇上,也要想办法俘获皇上的心,让皇上主动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