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色的肚兜。
他确实见过。
他和她那夜旖旎,她穿得好像就是这件……
午夜梦回时,他还时时回味儿过....
沈晏清喉头滚动了一下,胸口燥热了起来。
他鬼使神差的去摸了下这丝滑的肚兜,轻轻拿起,从里面滚出来了一卷儿东西。
他放下肚兜,疑惑的拿起东西,一张一张,竟然都是先前他写给她的一些情诗情话。
但她从来没回过,许是…她写不好字?
他心里陡然发涩,可是他的心意,她竟都好好收着?
还……收在,与他亲密那夜的肚兜里。
且还要随身带着,以慰藉相思?
他又拿起肚兜,闻了闻上面的香气,而后,不可遏制的起了反应。
他慌乱放下东西,又回头看她一眼。
她睡得正香甜。
他叹口气,坐在了床边,眼里温柔缱绻,盯着她瓷白的小脸看了一会儿。
而后轻柔整了整她额边的发丝,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就吹了灯,轻轻离开了。
门轻轻带上之时,扶摇睁开了半只眼睛。
被褥上是新鲜阳光的味道,舒服,温暖。
她实在不想再折腾了,且如今也不知道被沈晏清一路快马带到什么地方了?
先睡了再说吧!
实在不行,想想办法勾引他!
或者,看看能不能下毒弄死他?
省得一天天的,被他整得神经错乱。
她一闭眼,又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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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咚咚下了楼。
福伯正在烧水。
福婶儿很快迎了过来,一脸迟疑,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沈晏清吩咐,“备水。我要沐浴。”
福婶儿忧心,这也太快了。难道公子真如外面传的那样,不行?
她低着眉眼,“热水还没好……”
“用冷水!”
“啊?”福婶儿纠结了,“公子,这样要伤身子的。”
沈晏清沉声又重复了一遍,“备冷水!”
福婶儿叹口气,只好点头去准备。
-
沈晏清泡在了冷水里,
脑子里又开始从头到尾的去过一遍他们俩的事情。
虽说,先前是她对他先见色起意,又始乱终弃。
但他始终就是忘不了她,放不了手,总想再挣扎挽回一下。
今日,却又这样无意间发现了她深藏的心意。
他此时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心里还是有他,随身带着他们之间的一切小回忆。
忧的是,明明两情相悦,她却为何非要和他若即若离,不肯两心相依呢?
她到底是在担心忌惮什么呢?
-
月黑风高。
盛京里,无眠的不止那豁口宫墙下立着的一人。
深夜,
一辆马车,悄悄从沈府后门驶出。
夜幕笼罩,四周沉寂,只有马车轱辘转的声音,吱呀作响。
车内坐着两个黑色斗篷之人,
黑暗中,低声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你表哥呢?又去桃园了?”
另一个黑斗篷回答他,“表哥,最近日日都泡在桃园,他还买了一堆......”
“买了一堆什么?”
影风扯下斗篷,一脸纠结难言,“祖父,你为何迟迟不给表哥议亲?”
议了亲,陛下就没法儿再觊觎表哥了,横竖他俩也没可能。
沈阁老半边脸都在斗篷的阴影里,“情欲伤身,要成大业,自当养气修心。先帝当年就是过早被色掏空身体,几乎断绝江山。”
影风闻言无语,低下头,也心疼自己,他和表哥生辰只差3天,弱冠之年,竟还都是清白之身?
放眼盛京的贵公子们,他俩也是一枝独秀的奇葩存在,怨不得,外面都传他俩不举。
沈阁老又问,“他到底买了一堆什么?”
影风狠狠心,直接破罐子破摔了,祖父也太不理解人了。
他悻悻答道,“他让卫疾买了一堆春宫图,日日在桃园里,用功研究。”
沈阁老默了一瞬,而后说,“明日我就跟你母亲说,从府里找个身家清白的家生子做通房,先服侍着他吧。”
“那我呢?祖父?”影风满眼期待看着沈阁老。
沈阁老皱了皱眉,“你将来是要配公主的,房里怎可随便先收了人?还有,你无事就住回军营里,不要日日在府里晃悠,免得你母亲看见了你,心生疑虑。”
沈影风此刻立马来了精神,“知道了。祖父。孩儿一定为了公主守身如玉。”
沈阁老不再搭他的茬儿,又接着问道,“那赵呈烜真是如此说的?”
“是。”影风答道,“他想活命。说有一个事关社稷的泼天秘密要说。”
沈阁老哼笑一声,“鼠胆小儿,当初也敢行刺?”
影风面色晦暗下去,“是有人暗放了他,又挑拨他拼死一刺。”
沈阁老诧异问道,“是何人做的此事?”
影风低语,“尚未知晓,但此事,透着蹊跷。谢安亲审赵呈烜前,似乎有人投毒。孩儿将计就计调换了毒药,才从乱葬岗里捡回赵呈烜来。”
沈阁老问,“定是放他之人,赵呈烜知是何人吗?”
影风答,“放他之人蒙面,他只说是个男子。”
沈阁老沉默了半晌,事情有古怪。
他冲影风说,“先去看看赵呈烜再说。”
影风低头称是。
卫疾赶着车,警惕的看着四周,而后缓缓驶入一条偏僻小巷,直到最深处的一座普通的院子。
卫疾轻巧跳下车,暗叩了两声门。
里面警惕的问道,“谁?”
卫疾压低了声音,“我!”
里面立马开了条门缝,露出卫驰的半张脸,
“阁老也来了?”
“来了。”
兄弟俩一个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另一个将马车牵入院子。
而后又悄悄锁上门。
车上跳下了沈影风,又伸手将沈阁老扶了下来。
卫家兄弟立马低声恭敬道,“阁老。”
沈阁老低声嘱咐,“平日里,还是要多加小心。”
二人立马应承,“阁老,放心吧!”
卫驰麻利打开门,里面还守着元飞元甲兄弟。
两人目不转睛看守着绑在椅子上,堵着嘴的赵呈烜。
元飞元甲立刻起身,恭敬行礼,“阁老。”
沈阁老点点头,双手捅在袖里,半阖着目,也不正眼看赵呈烜。
元飞利索的搬来一张太师椅,沈阁老慢悠悠坐了下去。
身旁威武的站着这几个一身气势的练家子。
沈阁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听说,小公子想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