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出了件大事儿。
女帝要迎娶皇夫了。
自礼部遣礼官往沈府送了纳征礼后。
朝野上下、盛京百姓中俱是一片哗然。
各种小道消息漫天乱飞。
有说沈家找回了当年的嫡亲长孙,就是将身份让与五皇子燕扶苏的那位,陛下为安抚沈家,愿封其为皇夫。
有说这皇夫是个跛子的,据说沈府四处在寻能治跛的良医,连裴院使都多次上门医治。
还有说,在沈府看见了摄政皇的鬼魂儿的。
直到女帝一道圣旨震了下来。
兹选沈府嫡长孙沈晏清为皇夫!
裴如茶的娘和裴知聿的娘激动了,两人直缠着裴院使问个不停。
但裴院使半个屁都没有,不许她们乱打听。
两人又去追问裴如茶。
裴如茶十分为难,不敢说。
越是讳莫如深,两位夫人越急。
文官们在叛乱中死了不少。
余下的,不敢乱说。
新来的,一头雾水。
还是沈阁老出面解释了一句,嫡长孙沈晏清本来就和五皇子燕扶苏容貌近似,生辰也只差三天。
是以,他将亲孙送走,直至摄政皇殡天,才从远处将亲孙接回。
女帝见到后深为感慨,便封了这原本的沈晏清为皇夫。
一些老臣们暗自腹诽,燕扶苏和燕扶摇,必有一假。
他俩互相惦记,做了兄妹不好下手,如今又要玩一道儿偷龙转凤,好天长日久恩爱。
让燕扶摇做皇帝,不过是这俩人,还想惦记着萧氏的钱和兵罢了。
不过大家都看破不说破。
管他谁做皇帝。
横竖还是燕氏皇朝。
便是姓萧也无所谓,只要不杀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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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祭天过后。
便到了吉日。
册宝奉迎。
由司礼监以皇夫舆辂,发卤薄将皇夫沈晏清迎入后宫,入主承晖殿。
前几日就见小庆公公“吭哧吭哧”的把摄政皇的遗物往承晖殿里搬。
大张旗鼓的,也不避人。
且小庆公公一夜之间又精神焕发起来,不复先前萎靡不振。
吉日那天,更是领着原先伺候燕扶苏的一众宫人,喜气洋洋,恭敬守在承晖殿里。
宫里的人一看,又联想着从前摄政皇和女帝私下......
心下便也明白了一大半。
不过嘴上都不敢说罢了。
燕扶摇是暴君。
燕扶苏那脾气也不遑多让。
大家都小心翼翼扛着脑袋办事儿呢。
至于皇帝,爱咋风流咋风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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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至暮色沉沉,才入承晖殿。
承晖殿里彩旌飘飘,红灯高悬,正门广开,
一条大红绣金龙地毯,从殿门外直通殿内。
女帝龙袍皇冠,云盖金扇,威仪凛然。
一步一步走进殿中。
皇夫按制沐浴过后,一身吉服,端坐寝殿。
红色嫁衣,更衬得他玉质金相,出尘逸朗,眉目如画,盈盈含春。
有尚宫引着女帝与皇夫饮合卺酒。
皇夫沈晏清乖坐在玉榻上,身后是大红绡纱床幔。
一抬眸,眼波如月,光华流转。
尚宫引完合卺酒便恭敬退去,宫人们含着腰,勾着头,合上一道又一道宫门。
扶摇脱下皇冠,摘去头饰,流泻下青丝三千。
今日又是祭祖,又是告天,也颇累。
她揉了揉脖子,一脸倦容,懒懒走到沈晏清面前。
“苏苏,饿吗?渴吗?”
她一面问,一面回身拿起茶壶,给自己斟茶水喝。
沈晏清也脱去吉服,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寝衣。
皇夫依照规矩,是沐浴干净再送到寝殿的。
他站起身来,脚还是有些跛,是以他走得很慢,想尽量去掩饰一些。
“摇儿…”他从身后去拢住她。
他很想像从前那般,打横将她抱起,再按在榻上极尽温柔缠绵。
可他此时,足跟生痛。
每走一步,便如万刀刺骨,连抱起她,都难以做到。
扶摇放下茶杯,转身拥抱住他,她的头顶挨着他的肩膀,软若无骨缩在他怀里。
声音甜糯劝道,“苏苏。你坐着,不要老是走动。”
万一真跛一辈子怎么办?
看着颠的眼睛疼,还内疚。
沈晏清将下颌抵在她脑顶,眸里光暗了几许。
他喉间滚着极悠长的叹息,
“摇儿,你我终于成婚了!”
虽然一路走来,几多坎坷,到此时也不全如人意。
但经历生死一遭,反而淡了些执念。
生死一刻间,甚至想过,能再看她一眼也好。
可如今回到她身边,心里那些本淡了的痛苦,却又凝集成新的心魔,久久盘桓,无法释怀。
“快去歇着吧!”扶摇架住沈晏清,让他用好的那只脚蹦着走。
“不可再动这只痛脚了,等兵工厂里的匠人做出弹簧,我便有办法了。”
扶摇絮絮叨叨将他扶到榻上,沈晏清手掌顺着一带,她便整个人落在他身上,将他压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鼻息相闻。
沈晏清炙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软腰。
少女的馨香使他心魂摇荡。
“摇儿……”他翻身压住她,吻上唇瓣。
旷了一年多了。
他几乎疯掉。
扶摇浅浅推拒着他,一面担心不已,
“你这身子,可还行?千万别勉强……”
“摇儿……”他喘息着,眸里是痛苦神色,“别再折磨我了……”
扶摇软下身子,任他密不透风的亲吻。
沈晏清指尖微凉,身躯滚烫,几乎将她烫伤。
她从他指下被新鲜剥出,冰肌玉骨,莹润滑腻,触口生香。
他就在她身上着了魔似的反复流连。
仿佛时空还能回到他和她最初的那时,
在这皇宫里每一处能烙印的地方,不论日夜,两相缱绻。
那些销魂蚀骨,足足让他回味儿至今。
“摇儿…”他含住她的耳垂,声色沙哑,“我好想要你……”
“嗯。”扶摇安抚他微虚的身体,“你悠着点你的伤……”
可沈晏清顾不得了。
他顾不得这么多,
他就要切切实实和她融为一体,天崩地裂,永不分离。
扶摇吻上他的喉结,给予他最大的配合。
一炷香后,
沈晏清绝望了……
即便是他天赋异禀,此时也无力回天了。
扶摇脸色难看极了。
她果然把沈晏清给坑不举了。
望着他槁木死灰一样的面庞,扶摇心虚万分。
她赶紧捧着他的脸,安慰他,
“没有关系的苏苏,你是伤得太重,还没好全呢?”
“来日方长。我原来就是男科医生,肯定能治好你,这个情况不严重,我会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