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洲拉着沈南意逃至西侧最角落的办公室。
这是他在思逸生物的总裁办公室,室内布置他再熟悉不过了。
书桌后有个隐蔽的小柜子,空间狭小,勉强能够藏得下两个人。
沈南意浑身上下都是汗,手心变得湿滑。
她摸了摸口袋,心凉了半截:“完蛋,我的手机丢了。”
沈南意望向慕栖洲,神色苍白:“通知english,杜晓丽在这。”
“来不及了。”慕栖侧耳听着外头的声音:“嘘~”
杜晓丽追过来了!
“出来!滚出来!” 厉鬼嚎叫,回音很大。
透过柜门中间的格栅,沈南意看到杜晓丽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戾气愈加地重。
她在空旷的办公室内飘来飘去,搜寻两人的踪迹。
红色身影越来越靠近书桌,沈南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杜晓丽在四处嗅着,像是通过气味在辨认二人的位置。
她的脸转向了书桌,神情狰狞地向着两人的藏身之处走来。
“憋气,她在闻味道……”沈南意小声提醒慕栖洲。
汗自额间滑落至唇角,咸咸的,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
狭小的柜子内,两人贴身相拥,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柜门前突现一张青白的脸,腐臭味扑面而来。
慕栖洲猛地覆上了她的唇,沈南意瞪大了眼珠子,屏住了呼吸。
杜晓丽一身红衣走到书桌前嗅了又嗅,迟疑了许久,又慢慢飘了出去。
“呼……”
沈南意放下悬着的心,却见慕栖洲闭上了眼,用舌尖挑开她的齿贝,狠狠地缠上来。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热唇肆虐厮磨,时而轻咬,让沈南意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思念像被打翻的墨水,在彼此心底晕开,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吻太过热烈,沈南意忍不住轻颤。
二人舌尖交缠,汗液混在了一起,狭小的空间里全是彼此的气息。
热烈的吻,熟悉的怀抱,让沈南意产生了错觉。
似乎这样的亲密,从未远离过。
她的鼻尖泛酸,像是迷途的人找到了出口,一闭眼,泪流满面。
天同覆、地同载,唯有爱任时光蔓延,始终无法抛开。
一直吻到无力喘息,慕栖洲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
“对不起。”他紧紧地抵着沈南意的额头,嗓子发苦:“我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知道她和蒋英雨开始了新的旅程,他的心里依旧满满都是她,始终放不下。
一开始吻她,只是想遮住彼此的气息。
可缠了上去,却舍不得放开。
沈南意心头发苦,懊悔不已。
她这是在引火焚身。
慕栖洲已经踏出了一步展开了新恋情,她怎么能迎合,去贪图他这片刻的温存。
她不能再将他拉回到痛苦和绝望的深渊。
这深渊里有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可尚未等她开口,慕栖洲的大手又心疼地摸着她的两颊,哑着声:
“有时候,我真想自私一点,放纵自己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一天也好,一小时也好,就像现在这样,只有你和我。”
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沈南意心头如海浪拍石,“阿洲,我……”
慕栖洲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唇:“乖,待在这,等英雨来。”
沈南意眸色一急,呜咽着:“你要做什么?”
慕栖洲眸底如墨,捏起她的下巴,用力在她的唇上一咬。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打开柜门冲出去了。
沈南意急得眼眶通红,想要推开柜门,却发现慕栖洲将柜子锁住了!
该死!他以为凭他一个人就可以打赢杜晓丽了?
沈南意气得灵台清明,咬牙撞门:
“狗东西,大男子主义!”
实木柜门很结实,撞得手肘都红肿,却依旧纹丝不动。
沈南意从衣服的内衬里摸出折叠小刀。
自从经历过绑架之后,这把刀每日都被她藏在贴身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她从柜门的内侧入手,慢慢用小刀撬着柜门与柜体的五金卡扣。
没多久,螺丝开始松动,她成功卸掉了第一个卡扣。
第二个卡扣微微翘起后,她用力一踹,柜门被她一脚踢破。
沈南意冲出办公室,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腿软。
噬魂兽与上古凶兽缠斗落于下风,彼此身上都有不少血迹,看来厮杀得异常激烈;而慕栖洲这头更是凶险,他已被杜晓丽的枯骨似的手锁住喉咙,唇角淌血。
一身昂贵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周身多处血迹。
沈南意毫不犹豫对着杜晓丽扔出手中的天罡印,血色红网刚一靠近杜晓丽,便被她的掌风挡了回来,沈南意被反噬,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快……走!”
慕栖洲唇角淌血,面色涨红,眼底已经因为缺氧而开始充血。
沈南意手撑着地,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大脑快速在转。
这么下去不行,今晚都要死在这。
赌一把!
沈南意压抑着胸口翻涌的热流,硬是将顶到喉咙口的血又咽回肚子。
她沉声大喝:“杜晓丽,你杀了我们做什么?你应该要找顾天明算账才是!”
这一句话如惊天霹雳,像是勾起了杜晓丽的记忆。
她歪着脖子似乎在回想这个名字:“顾天明……顾……天明!”
杜晓丽果然记起了这个男人!
她的手一松,慕栖洲从墙上滑落。
气管复通,他大口地喘息,剧烈咳嗽间喷出了不少血。
“顾天明!他在哪!快说!”
杜晓丽一个转身,又掐住了沈南意的喉咙。
白骨似的手加上血红的长甲刮破了沈南意的脖颈,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窒息的感觉袭来,沈南意的大脑刹那空白,双腿不由自主地蹬来蹬去:
“松……松手,我说!”
沈南意趁着她的手松了松时,大口地喘息: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你当面问他!”
杜晓丽黑色的眼圈里,赤红的双目红光渐弱,她痴痴地呢喃:
“顾天明,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沈南意偷偷与慕栖洲对视了一眼,有门!
看来,这个杜晓丽成了厉鬼后,执念更深了。
只要有执念,便有办法拖住她了!
慕栖洲与她一个眼神交汇,立刻心意相通。
他接过话茬,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个男人,怎么忍心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死手呢?”
沈南意立刻跟上,语重心长:“杜晓丽,你难道不想死个明白?”
杜晓丽怔怔地失神:“他是爱我的,他很爱我,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她的双手扶住沈南意瘦弱地肩膀疯狂摇动,神情又逐渐狰狞:
“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