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利用思逸生物的基因技术勾连各国首脑,引起了慕栖洲的重视。
毕竟这是他和安狄一手创立的企业,他不想心血被糟蹋。
“思逸创立的初衷,是为了让你的生命可以延续,不要再那么辛苦度魂。”
慕栖周摸了摸她绸缎般的长发,眸间温润如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沈南意往他的大手上蹭了蹭,像一只温顺的猫:“你别难过。现在我不需要了,没事的。”
“是啊,你已经是与天同寿的夕山神女了。”他长吁了一口气。
她的寿命是他的心结,他承了她的恩情,早已立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还她的命。
如今她回归本体,摆脱了生命限度,真的让他大松了一口气。
“阿洲,你们真的好厉害,思逸的基因技术真的有效,已经有成功案例了。”
沈南意非常肯定,她近期得到的情报显示,那位南美小国的首脑从南城回去之后,像是完全换了个人,行走自如,精神百倍。
他的痊愈改变了该国剑拔弩张的形势,几乎压倒性地将暗中反对他的那股力量消灭殆尽。
可慕栖洲的眉头却紧紧锁成了一条线:“思逸的技术还是依托人体自身基因,只是激活细胞延长生命活力,并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否则,在何西身上就不会无效了。”
“可是……那个小首脑真的康复了,传媒都在说是奇迹呢!”
“见到有人枯木逢春,都认为这个药是续命、长生之药,但吃进去时,你怎么确定是你想要的长生药?”
慕栖洲语气平静,但话里却是惊涛骇浪。
他黑眸闪了闪,轻笑:“那一定是还有别的东西。”
沈南意手撑着下巴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有时候我们容易被表象迷惑。高层首脑看到的或许是长生,但实际上有可能是地狱。”
慕栖洲看着灰白的地面,若有所思:“这不是基因技术,应该是神力干预的结果。”
沈南意惊得瞳孔一亮:“天呐!这么说,是黑袍人披着基因技术的皮在造假!这太夸张了,他想做什么?干预阳间的世界局势?”
“可他们都是最最顶层的精英啊,怎么会这么笨?”沈南意想不明白。
“这些所谓的顶层人士,比寻常人更加贪婪,只要让他们见到一点点甜头,就会前仆后继像浪一样扑过去,丧失了理智。他们甚至会害怕自己落于人后,失去先机。”
沈南意深以为然:“无利不起早!那些为阿寂和黑袍人卖命的,都是一个德行。汪如海、沈次山,他们为什么情愿做狗腿和马前卒,不也是想从中讨一杯羹吗?”
“续命、长生,这对那些国家首脑该是多大的诱惑啊!一旦长生成为可能,他们手上的权力便会恒久握在自己的手中,无法撼动。如今有了活生生的例子,相信他们后续会吸引全球的顶层人士趋之若鹜。”
慕栖洲眼神笃定:“有所求,便会为人所用。”
他向来思维敏捷,商业嗅觉超强。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南意也看穿了这其中的玄机:
“黑袍人想驱使这些顶层精英,为他所用。”
“他若成功,这些能影响世界政局的人,就会成为他的傀儡。这个黑袍人比阿寂的野心更大、更可怕。”慕栖洲感叹道。
“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无一例外。”沈南意摇头:“这些人以为长生是他们的福报,绝对想不到这背后是个阴谋。怎么办,我们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乱来?”
“你不是说还有九具肉身,相信这个就是他们让这些顶层人士相信他们的长生技术的活招牌,我们得找到这九具肉身,把他们处理了。”
没有了复活肉身作为活招牌,想要说服那些顶层人士,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倒是好办,联络这块应该是汪如海、沈次山在活动,我们只要盯紧他们就行。”
沈南意不担心,论起盯人,如今白道上有王昊,暗地里还有慕家,这两个老东西绝对逃不出五指山。
“说起来,他们两家还有没有为了婚约骚扰你?”慕栖洲很担心。
他离开了这么久,心里始终牵挂着这件事。
“english已经帮我把沈家收藏的婚书取回来了。放心吧,他们不敢。”
沈南意静静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默默落泪:
“他什么都为我想到了。可我还是很生气,我恨他。他抛下我,自己去成就大义。我就是要恨他……我恨死他了。”
慕栖洲大手抚慰她的肩膀,声音低哑:“阿雨知道你恨他,会难过的。”
沈南意孩子气地用手背擦拭眼泪: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恨死他了,他必须回来给我一个解释。必须回来!”
如果恨意可以传达,她相信山川大岳、江河湖海都泛滥着她滔天的怒气。
可惜九幽的青铜大门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外,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她唤不回蒋英雨了。
慕栖洲只能长叹一声,望着灰蒙的密室,心底期盼这结界真的有用。
他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尽快回归泰山府君的肉身,下九幽去找蒋英雨的神魂。
“师父的结界若能撑住一日,我相信噬魂兽可以带回我的肉身。相信我,我一定会去九幽找阿雨的。”慕栖洲向她郑重发誓。
慕栖洲又将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眼神坦荡又坚毅: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发誓,一定会将他救回来。”
“真的?”沈南意怔怔的望着他,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真的可以救回来吗?”
“九幽极寒,历来……”历来除泰山府君之外,没有活着出来的仙灵。
慕栖洲无法让这双眼睛失去光亮,他努力想给她希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南意激动地捏着他的手,不停点头:“对,对,你说的对。”
慕栖洲饱含柔情地看着她,微微挑开她额间的碎发,喃喃道:
“除了他,我不知道该将你交给谁,我才能放心。”
“什么意思?”沈南意愣了愣,铺天盖地的委屈席卷而来:
“把我交给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