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广表示自己也是被那范长青所蒙骗,此时已经悔恨不已。
为了表示自己与那范长青不是一路人,他当即将范氏父子的底,透了个干干净净。
范德彪祖上世代经商,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攒下偌大家财,富甲一方,俨然地方豪强。
那定保府的郑督军,若是没有范德彪的支持也坐不稳那督军之位。
范德彪虽是商贾世家,却也不是为富不仁之人。
平日里也修桥辅路,赈济乡民,算得上是一个大善人。
前几年,异族魔兽出现,祸乱天下。
他同样组建乡勇,护卫一方安宁。
那时朝廷腐败,若是没有范德彪,左右周旋,定保府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范德彪什么都好,唯有一样让人诟病,那就是有时候太过溺爱他的儿子。
范长青是他老来得子,范家几代单传,自然对自己这个儿子百般溺爱。
范长青也是少不更事,整日里游手好闲,又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搅得定保府鸡飞狗跳。
如此便得了一个小霸王的诨号。
虽说这小子浑是浑了些,可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徒。
众人冲着范德彪的颜面,对他也颇有些纵容。
况且事后,总会得到范德彪的赔偿。
一来二去,这才养成了范长青目中无人的性格。
但若要说大恶,这小子倒也没有犯过。
总之是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嚣张跋扈,又不是那么出格一个浑小子。
此次他勾结落日帝国之人,谋夺刘老板的松原茶馆,就连李德广都没有想到。
要不然,他决计不会帮着范长青来松原茶馆盘道。
其实他作为一个“团柴”门中说书人的前辈,本来就有保护地方说书人权益的义务。
门墩儿没有拜过码头,就在松原茶馆说书,其实也多多少少有点坏了江湖规矩。
李德广又不知道,门墩儿只是替田延年说这一场。
是范长青找到他,说有一个外乡人在松原茶馆说书,他这才过来盘道。
门墩儿这才恍然,为何这李德广前倨后恭,态度不一。
为何那范长青见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没有什么恨意。
这家伙感情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富二代!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范长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小子。
或许,这小子都不知道,落日帝国这帮杂碎都是些什么玩意。
这时白三爷见范长青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再做妖,也收回了爪刀。
他转头看向高桥翔太身前的那个男子,不屑地道:“想不到鹰爪门的胡老三也成了落日帝国的走狗。”
胡老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三爷,“未请教……”
有那留下的茶客,冲着胡老三叫道,“这是我们白三爷!”
既然人家问到了自己姓名,虽然不耻胡老三的行为,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白三爷冲胡老三拱了拱手,“白靖宇,家中行三。叫我白三就行。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罢了。”
此时刘老板走上前来,冲着白三爷行了一礼,“松原谢白爷援手。”
转过头又冲高桥翔太说道,“我刘松原是一个开茶馆的生意人,按说应该迎八方客,悦四海宾,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加重语气到,“可是我刘松原更是一个大华人,绝不和落日帝国的人做生意。这位高桥先生请了!”
还未散去的茶客,听到刘老板铿锵有力的发言,哄堂叫好。
“刘老板,是条汉子。你松原茶馆只要一天不关门,我侯五就一天来你这茶馆喝茶、听书!”
刘老板冲着侯五爷抱拳行礼,“谢五爷捧场!”
跪在地上的范长青眨巴了眨巴眼睛,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不是,刘松原……”
他见白三爷冲自己一瞪眼,急忙改口,“刘老板,你是做生意的,放着挣钱的生意干嘛不做?”
“你放心,我已经和高桥先生说好了,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这是我第一次做中间人,若是他少了你的钱,我给你补上。”
众人见范长青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无不诧异地看着他。
范长青见众人目光怪异,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我这也是第一次做中人,想要把事情办好了……”
白三爷拦住了他的话头,“你做这些事,你父亲可曾知晓?”
范长青理所当然地道:“肯定不能告诉他啊!我这不是想做成了这笔买卖,好向老头子显摆吗?”
门墩儿一拍脑门,感情这货真的是一条糊涂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身上揽事儿!
他能活这么大,还真得感谢他的老爹。
白三爷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既然想做好生意,为何要砸刘老板的茶馆。”
范长青讷讷地道:“我,我就想吓唬吓唬刘老板,好让他同意这门生意。再说,再说这不也没砸嘛!就算砸了,我赔他一个新的茶馆就是了。”
白三爷摇头叹息,“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回去好好的请教请教你爹,问问他什么叫民族大义。”
范长青有些着急,“那这生意真做不成了?”
白三爷一瞪眼,心下暗恼,这个糊涂蛋。
若不是师门和那范德彪有些渊源,他还真不愿意管这小子死活。
范长青被白三爷一瞪,立时蔫吧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何见到这白三爷,又是敬畏,又想亲近。
高桥翔太眼见生意谈不成了,朝着刘老板拱了拱手,“既然刘老板不想挣这份儿钱,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
说罢,他就想带着胡三离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白三爷见高桥翔太想走,高声喝道!
胡三见白三爷发难,急忙护住高桥翔太,打了个唿哨。
从留下来的众茶客之中,立时冲过来七、八个汉子,将他二人护在中间。
门墩儿定睛望去,正是之前那些在人群之中起哄闹事之人。
高桥翔太面色难看的看向白三爷,“阁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