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藏在后山里的一个凹谷,要爬到后山最山顶,然后从茂密的树丛里找到进口。
或者,在汤泉里有个机关,通过暗道可以来到这个凹谷里。
这个谷里得天独厚,大概就是所谓的木元素浓厚的地方,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打扰,所以这的花草树木长得特别好,地理位置原因,也没怎么受寒雪的侵害,还能再这找到些奇珍异草呢。
谷里有几栋木屋,游小浮此时就在其中一个木屋里,没有被五花大绑,也没被虐待,被好好地邀请入座,还被倒了杯热茶,不过这杯热茶她没动。
看看她周围的环境,着实有点杂乱,公羊笋应也是没空好好收拾,这间像是留作招待的屋子,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药瓶子?刀子?一些枯槁的花草,甚至还有块腐肉被丢在角落里,五感敏锐的她闻着都难受,更别说让她喝东西了。
她都怕这杯茶不干净。
外表看着气质神秘的公羊笋,私底下竟如此邋遢!
公羊笋此时就坐在她对面,他也没喝自己倒的水,坐姿倒是端正,两手平放在腿上:“擅自请侧妃娘娘到这,失礼了。”
“是挺失礼的。”游小浮面上微笑,游少奶奶的嘴却还带着,“毫无待客之道。怎么也得先邀请,我同意了,再迎接我过来,其次,你这地方不打扫打扫就让我过来了,实在是……”她一脸“你不行”的表情摇了摇头。
公羊笋:“……”
公羊笋:“只能请侧妃娘娘体谅了。”
他自己端起茶杯想喝一口,但到了唇边,他又实在不想碰地将杯子放下:“说来,还得谢谢侧妃娘娘自己送上门来,我正缺你这最重要的一味药材。”
游小浮还是微笑,就像那个贾管家,把官方微笑悍在脸上:“公羊先生可能理解错了,我不是来牺牲的,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公羊笋嘴角轻扯,想来是觉得她这说辞很可笑吧。
游小浮昂着头,不因此自卑自疑,那官方式的微笑里带着残忍的血腥味:“是,合作。因为我也很好奇,我孩子的血肉,会养出怎样的果子。”
她边说,边温柔地抚摸着小腹,像个慈祥又残忍的女人。
她的表情,她话里内容表明的意思,让公羊笋都跟着兴奋起来,但也仅此而已,他不信游小浮,更方面都不信:“哦?”
游小浮嘴角的弧度加大:“公羊笋对我可能不太了解,我也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
她手伸进袖子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花盆,小小花盆里装着土,土中有一棵细细小小的芽叶冒出来了。
公羊笋看见那一点点的芽叶,双眸睁大,不受控制地倾身过去:“这、这是……血藤?”
血藤,就是游小浮喊的吸血藤,他养血藤养了那么久,实在是太过太过熟悉了,他一看那偏墨色的小芽叶就能认出这是血藤,充满生机的血藤。
“你、你怎么会……”
游小浮将小花盆在自己跟前摆好;“那些被你放弃的小果子里,我找了颗有眼缘的,用里面的籽种出来的。”
“不可能!”公羊笋想都不想就否决,“那些小果子都被吸收光了,跟剩个壳子没什么区别,血藤极难种成,我的血藤大概是世上仅存的一株了,那还是我师父养成我接手的,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重新种一棵出来!”
哪怕现在,他摘下吸收所有精华的某根藤条重新栽种,都要小心再小心,且还是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让它重新成活,这侧妃竟只是一个小小花盆,装着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土,就让果子里的籽发芽了?
就算可以,那种子不该因为能量被吸收废了吗?怎么就还能发芽了呢?
如果这是真的,公羊笋都要自疑自己甚至他师父了,所以他坚决不信!
游小浮的手轻轻地拂过小芽叶:“不可能就不可能吧。”
实物就摆在这了,就算不信,这小芽叶也不可能消失。
然后她就不再说什么了。
公羊笋:“……”
静默下,他先受不住了,他一边又在心里说不可能,一边又不停地往那小芽叶望去,就在这时,游小浮将花盆收起来了。
看都不给他看了。
“你、你等等!”公羊笋还是没忍住喊住了她的动作,顿了顿,道,“给我...给我瞧瞧。”
游小浮嘴角偷偷动了动,然后保持住微笑地将小花盆挪到他跟前,他捧起小花盆,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还伸手碰了碰土,碰了碰芽叶,全都让他确认了,这就是血藤,虽然以后能不能成长起来不知道,但现在确实已经发芽,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这一步,等同于一百步里,直接迈出八十八步!
公羊笋手微微颤抖,他甚至想将这个小花盆占为己有,不过他克制住了,过了会,他冷静下来后,他抬起头来,凝望着游小浮:“你可是太子侧妃,我无法想明白,你为何要舍弃腹中的胎儿,参与我的……事情来?我没理解错的话?”
“因为好奇啊!”游小浮眼里出现狂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想借用血藤的果子和我腹中胎儿,来做一种,很特别、很神奇的药,我就喜欢种奇异的植物,我就喜欢做各种毒药,我就想看看,用我的血脉,到底能研制出什么样的药出来!”
她此时看来就像一个疯子,就如每一个为了某一个成果而疯狂的“科学家”一样。
只要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用,任何人事物都可以牺牲!
孩子算什么呢!
只要他们想要的东西能被他们制作出来,那就足够了!
正常人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可她知道,公羊笋是可以共鸣的。
果然,公羊笋眼里的亢奋又起,几乎就要点头应同游小浮的话了。
游小浮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温柔又疯魔地摸向肚子:“太子侧妃算什么?不过是太子的玩物罢了,我出身卑微,谁看得起我了?我就想……就想能做出一种药,让这些高高在上欺压我的人,有一天,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