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号怀疑地看着游小浮,她不太相信这么一个傻子,真的把一五一干倒了,还打死了。
另一个也是看着比较干净的一零一号道;“我估计一五一之前那场就伤了,碰巧罢了。”
他们这些斗兽场的奴隶,有时候拼得太狠,就算赢了,身体也可能留下暗伤,没有发现,没有及时处理,在某一次打斗中再突然发作死掉,这样的事不是没有。
九十九号一听也觉得是,然后她就恼怒地脚一翻就直接踩在游小浮的脸上,将游小浮的脸踩进肮脏的地面上:“没用的废物,坏我的好事!”
在斗兽场的奴隶,不是被打死就是在被打死的路上,厉害的就算挺得过一天好几场的互斗,也挺不过贵族们突然兴起生出的恶趣味,他们可以想出各种可怕的对决方式,你再厉害又怎么样,挨不过的。
别看她是九十九号,这号数在众多奴隶中算是很靠前的了,可她是不知道第几个九十九号死了后,她才被升到九十九号的。
在这里,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能被看中,被收入到暗探部门里。
是的,末门并不隐藏暗探这一部门的存在,甚至是故意跟这些奴隶们透露,会从他们当中挑选“优秀者”进去暗探部里。
暗探不好做,可是末门对他们传输的观念是,进了暗探部成了暗探,不仅有了生机,要是任务完成得好,还可能翻身做主人!
不管是不是,就为了那生机,斗兽场的奴隶谁不想进暗探部呢?
但“优秀”的标准是上层人定的,并不单单是能打赢一场又一场,就是优秀,当然,也确实有身手足够厉害的被选择,但那太少了。
因为往往身手表现得越突出的,贵族观众就越喜欢,更要留下来,给贵族们接着“表演”了。
一五一号是最近比较突出的“斗士”,哦,斗士就是对斗兽场的奴隶的一个好听点的称呼。
九十九号有个想法,想把一五一当筏子试一试,结果还没试呢,一五一就死了。
若真有什么厉害的手段,能再极度弱势的情况下,一拳反击就能反败为胜的法子,她“借”来用用说不定比她原先的法子要好。
可若只是碰巧,还死了一个一五一号,九十九号恼怒,自然要迁怒游小浮!
在这地方,有本事待得久一点的,能有几个心里不扭曲呢。
“像你这样的粪屎,就不该存在!”九十九看着被她踩在脚下的傻子,心里稍微痛快了些,然后就更往死里踩,恨不得把人踩进脚下的石板里——
游小浮找到她脚底板的某个穴位,狠狠地一拳对着那个穴位打上去!
九十九号上一秒还沉浸在折磨人的痛快里,下一秒剧痛袭来,她本能地收回脚,人也往后跄,游小浮趁这个时候,翻身而起,缠上九十九号,从九十九号的身后抱住她,反手戳向九十九号的眼睛!
有那么一刻,她是犹豫的,心头也是发颤的,但随之还是戳了下去!
她不能再成为任人宰割,还只会明哲保身一再忍耐的人,她不能再那么被随便欺负!
凛北的时候,更恶心残暴的画面都见过,她也亲自参与取人性命之事,她也曾举起过刀子往人身上捅!
她早已不是当初刚到这个世界,不敢伤人更不敢杀人的小羔羊,更何况如今被逼着“复活”,现在只想报仇,内心比谁都要更扭曲的她!
伴随着痛叫声,九十九号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
周围寂静了几秒,随后一零一号就带人将她包围起来。
“你,你找死!”一零一号的惊诧只有一小会,在这里,随时都可能被反杀,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做了决策。
九十九号在这收了不少拥护,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这些人自己收了,眼前这个还会反杀的傻子,就是她收拢手下的最好的靶子:“一个区区二三四五号,敢对九十九号动手,今儿,就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可即将被群殴的二三四五号却好像感知不到危险一样,她甚至在九十九号刚刚坐的位置蹲下身,端起旁边的碗来。
这牢笼里的奴隶都活得跟畜生没什么区别,或许比畜生还不如,毕竟喂畜生的时候还能给个槽。
在这,基本就是扔几个馒头进来让大家抢的。
唯独这九十九号,还有个碗,虽然也是个破碗,但这碗里的馒头看着就要好些。
更何况,游小浮之前是傻的,哪里抢得到吃的,她现在饿得都使不上力了。
在大家包围她,一副要弄死她的架势里,她蹲下身抓起碗里的馒头就往嘴里塞。
就好像她突然的“反抗”,只为了这点吃的。
一零一怔了下,随即更加恼怒:“上!让她到下面吃个够!”
几个人一拥而上。
游小浮将馒头全塞嘴里,反手抓着碗敲在地上。
碗破了,游小浮抓着留在手里的一块碎片,反身就扎向最先靠近她的一个奴隶的脖子上。
不是错觉,她的力气确实变大了,哪怕身上有伤,也没有了之前那具身体的,走一步就感觉要嗝屁的虚弱感。
小小愣神的时间,她被从后面勒住。
游小浮拔出碎片,根本不抵挡其他地方打过来的拳脚,直接将碎片扎向勒住她的手臂上,然后死死地压着对方不放。
“啊啊啊啊——”
惨叫声都能刺破耳膜了。
等游小浮终于放开那人的时候,那人的手臂上有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游小浮随后盯着一零一号,找准时机扑上她,将其压在地上,游小浮骑在一零一号身上,用滴着血的碎片一下一下地往一零一号身上扎。
打在她身上的拳脚越狠,她扎下去的每一下就越凶,一零一自己不是没反抗过,可就算她有不错的拳脚功夫,在游小浮发疯一样的不管不顾的攻击下,只能一再地溃败。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疯的,同样的对轰,一个不怕死不怕痛地使劲抡,另一个一再地后缩,最后就只有挨打的份。
落在身上的拳脚渐渐地歇了。
游小浮缓缓侧头,她垂在前头的发丝还沾着血,从这发红的发丝缝里露出来的眼睛,就像吃过人的野兽,呆的、愣的,只剩最纯粹的,吃“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