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姜严华不再乘坐马车,骑上骏马的他一身淡紫色长袍,犹如谪仙临凡,小柚子忍不住想,若不是与三哥太熟了,不论如何也要穷追猛打一番才行。
卫元庭回京时白胜男没有率大臣出城迎接,姜严华的归来自然也不能得到特殊的荣耀,否则对居功至伟的卫元庭不公平。但白胜男心里也清楚,这次赈灾算是姜严华的第一件大功,必须给些殊荣才能无声昭告群臣他的地位,所以她以为几位赈灾功臣接风为由,差花郎安排了晚宴,凡正五品以上朝臣均需出席。
明眼人都知道陛下的用意,其他几位赈灾大臣的封赏早已赐下,卫元庭二次赈灾平叛都回来了五六日了,这个时候接的什么风?还不是为了高抬姜严华一下!但他们身为臣子的,不能给陛下难堪,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除了接风晚宴,白胜男还命邹亮携五位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城门外迎接,可谓给足了姜严华面子。
远远看到骏马上的姜严华,邹亮忍不住与左煦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姜侯之风采不论何时相见,都不凡呐!”
左煦没有用词赞美,却认真的点了点头,邹亮笑着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两人低声说起各自年少的风貌,不禁斗起嘴来。邹亮戏谑左煦长的着急,二十几岁和现在几乎一个样,左煦则调侃邹亮少时骨瘦如柴,像个干巴猴子,沾上毛就能上树。
姜严华也看到了门口守着的几位大人,从服饰上看都是正三品的官员,想着白胜男给予的抬爱,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他已经想好今晚如何一解相思,如何讨美人欢心。
“恭迎姜侯归朝!”
笑容比晌午的烈日还要明媚,姜严华潇洒落马,边走边对几位大臣道着赞美和感谢,“邹大人,左大人,张大人,徐大人,梁大人,刘大人,让几位来接姜某,实乃姜某之荣幸,感谢!感谢!”
这几位都是如今深受重用之臣,为了陛下的个人生活也好,为了自己的升迁也罢,都深知这次迎接姜侯的任务其实是恩赏,这证明陛下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姜侯此行辛苦啊,瘦了不少,等下陛下见了,定是要心疼的!”邹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臂,心疼道,“姜侯立了大功,回京可要好好补补,多吃点好东西!”
环视这群沾上毛比猴都精的家伙,姜严华笑着托辞,“承蒙诸位大人抬爱,姜某不敢言辛苦。姜某清瘦了些却也健康,这次出行立功不敢说,但也算勉强完成陛下交付的任务了。”
在场之人说笑几句,邹亮见恭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才请诸位分别坐上早已准备好软轿。姜严华吩咐部队先在城外军营驻扎,便带着李桔等人和几位将军直奔秦宫领赏。
姜严华想了数百种重逢的场景,却做梦也没想到会见到白胜男隆起的肚子,他还没来得及兴奋去问孩子的父亲,就见她身边站着一个面含笑容的俊美少年,明艳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也知道他是白胜男流落民间时亲自救回来的,加上看着白胜男肚子隆起的大小推测月份,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转身离开的冲动。
“姜侯,你是累了?为何见朕不拜?”
白胜男威严的声音穿刺耳膜时,姜严华还在神游,回过神才发现其他人早已跪了下来,也连忙跪下问安。也是那一刻让他再次意识到,那张龙椅是两人这辈子也无法跨过的距离,而那个距离有个名词,叫君臣。
“姜侯清瘦了不少,这次赈灾、揪出蛀虫之功绩,朕都知晓了,朕一定好好赏你们!等你歇一歇再写一份详细的汇报呈给朕。”
自姜严华出现的那一刻,白胜男的视线就无法从他的身上离开,他瘦了不少,却也更风流,一身浅紫色蟒袍的衣衫衬得他更加俊美贵气,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眉头浅浅的蹙着,似有什么困苦之事。
“臣谢过陛下!”
与几位朝臣浅聊几句,便打发他们回家准备晚上参加宴会,几位朝臣心领神会的跪安,只留姜严华一人还如木头般伫在原地。
“严三,他们都回家了,你打算继续在这站着不回家了?”
“回,臣这就回。”
说罢,姜严华转身就走,见他这样,白胜男有些恼,对着他的背影怒道,“你看不出朕有孕了?身子笨重了,需要人扶?”
听到白胜男自曝怀孕,姜严华突然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转过身来,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敢问陛下,这孩子……是我的吗?”
视线中姜严华的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白胜男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扶着龙案站在红毯上,对视半晌才哭笑不得道,“不是你严三的,难道是石头的啊?你这个赈灾丢了脑子的蠢货,赶紧滚过来扶朕回昭仁殿!”
听白胜男这样说,姜严华面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他夸张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快步跑到到龙案旁,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埋头对着她的脸上落下数个吻,直到白胜男说笑的肚子疼,才急匆匆抱她回到暖阁召许澜诊脉。
“爹爹!”
已经可以自己走路的瑾儿一见姜严华就扑了过去,挣扎着非要他抱,奶娘见他正抱着陛下,劝了好半天瑾儿才不情愿的嘟着嘴跟到了西暖阁。
“皇娘躺,爹爹,抱。”
说着并不流利的话,瑾儿伸着双臂蹭到了姜严华的怀里,一遍遍的叫着爹爹,倾诉着思念。姜严华握着白胜男的手,相视一笑,眸中尽是幸福。
许澜闻陛下大喜后腹痛,抄起药箱一路狂奔,诊脉确认胎儿无恙,又开改了改药方,并由花郎跟他去太医院拿药。
看着花郎离开的背影,姜严华吃醋道,“这小子回来多久了?是不是我刚走你就给放出来了?”
“不愧是大才!”竖着大拇指故意气他,白胜男笑道,“花郎本就是朕的近侍,做的一手美味糕点,如今还熟读诗书可谓朕的……”
怀里抱着瑾儿也不耽误姜严华吃醋,他坐在床边,单手轻捏白胜男的下颚,眸中似有万丈深潭般紧紧吸着她的心神,声音略带沙哑,满是魅惑,“可谓你的什么?难道你是在表达严三不能满足你了?”
见她笑而不语,姜严华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却还是让旁边的奶娘和女婢红了脸,“是床上,还是哪里不能满足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