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在外围看到的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重明鸟继续道。
“已经很久没有修士，敢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闯进来了。”
青黛静静听重明鸟讲完，脑海中千年前的事情脉络，也逐渐清晰。
“那您知道修士御兽这一门的事情吗？”
“御兽一门，是在我们划分区域后出现的。曾有山外的妖兽来求助，但那契约属于天道的规则，我们也无能为力。”
青黛点了点头，“您现在的修为是？”
“地品七阶。”
蛇眸微微瞪大，那说不定，重明鸟的修为，比荆止戈之前所讲的，青泽宗前任宗主还要高。
“好厉害。”
“你们将来才是最强的。”重明鸟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朱雀，示意青黛看它。
“你也看到了，它的修为只有黄品。”
见话题落到自己身上，朱雀眨了眨眼，缩成一团。
“天道前年深秋，将它送到我身边的。
遥深山脉灵气已算充裕，但不知为何，去掉养伤的时间，之后的一年，它的修为没有任何长进。
不知是不是我教授的方法有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想让它跟你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用。”
青黛还没什么反应，朱雀先着急了，张开翅膀，紧紧抱住重明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呜……”
“别怕，螣蛇是你的同伴。”重明鸟将朱雀从腿上拨开，推向青黛。
但根本不管用，刚推开就又抱回来，和一块小年糕一样，根本甩不下来。
“您说朱雀养伤养了半年，它之前是怎么了么？”青黛目光落在朱雀身上。
重明鸟停下翅膀，朱雀趁机钻回他身下。“你知道南屿的春焰祭么？”
“不知道。”
“这是南屿不知何时兴起的习俗，每年二月份的时候，进行开春祭祀。而祭祀的方式，是烧死一只他们提前一年，驯养好的红色妖兽。
雀儿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关着驯养七个多月。除了身上有伤，还被喂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状态很差。”
青黛恍然点了点头，心疼的看向朱雀。
可让她来教……
“我不知道要怎么教它。”
“没事，你怎么修炼，就带着它一起修炼就好。”
山中的同阶妖兽，重明鸟也找过几位，但都没有效果。虽然以他的能力，可以护朱雀此生周全。
但这样下去，对朱雀终究不是好事。
他也不知道交给青黛行不行，但不试，肯定不行。
“雀儿，听话。”重明鸟再次将朱雀推了出来。
这次朱雀被妖力阻挡，根本无法再回到重明鸟身边。
没有理会急的原地来回跳起的朱雀，重明鸟看向青黛。“麻烦你了，一个月后，我再来找你们。”
见重明鸟要走，青黛连忙叫住，“您能帮我找些疗伤的灵植么！”
荆止戈的丹药虽然还有，但依照他的伤势，也就够用一周的。
原本打算用完之后，她再去找。但现在有重明鸟，他肯定比自己更了解遥深山。
“嗯。”重明鸟应下，转身离开洞穴。
青黛看他身影消失，收回脑袋，看着身上的荆止戈。
和睡着了一样。
好累，她好想钻进他怀里好好睡一觉。
但洞穴角落里传来的抽泣声，敲击着青黛的耳膜，告诉她洞里还有一位。
探出信子，舔过荆止戈紧闭着的眸子，吸着他的味道，为自己增添些力量。
青黛重新立起身子，看向面壁偷偷哭泣的红色一团。
探出尾巴，轻轻戳了戳。
还挺软和。
朱雀一哆嗦，小心翼翼扭头，从翅膀缝隙中看向青黛。
青黛尽量放软语气，温和的问道，“你不想修炼么？”
朱雀在翅膀下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青黛看不见，缓缓落下紧紧抱着自己的翅膀，带着还未缓和的哭腔，小声道。
“不是。”
“那是不想离开重明鸟？”
“……嗯。”小东西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青黛想了想，温柔的声音，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你若是修炼进阶，那你与重明鸟将来在一起的时间，会有千年万年。
可如果你不能进阶，最多几百年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朱雀似乎被吓到了，急促呼吸都短暂停几息，随后急切道。
“不要！不要几百年！”
“嘘！”青黛立刻用风，将朱雀的声音压了下去。
回头看向怀中的荆止戈，见他面色毫无变化，没有被惊扰到。提着的心缓缓放下，又闪过一丝失落。
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朱雀愣了愣，才想起来还有个重伤的修士，翅膀连忙捂住自己的喙，小声道。“对不起……”
青黛摇了摇头，“没事。”
“你真的可以让我修炼么？”
“我不知道。”青黛没有隐瞒。地品妖兽都做不到的事，她也没有把握。
但她们同为神兽，应该会有相通之处。“说不定可以呢。”
朱雀倒也没有因为青黛的回答而失落，重明从它伤好后，就一直在想办法让它提升修为，它也想努力试试。
“我要做什么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滞的？”
朱雀回忆着那些不好的记忆，“是在吃在了那些修士喂食的丹药，之后的第五个月。”
“这之后的修炼方式，还是依照传承中的方法么？”
“嗯，就吸收灵气和天地精华。”
青黛了然，修炼的方式没有区别，那应该就是在这丹药上了。
“我看一看你的身体。”
朱雀还是有些紧张，但已经不排斥青黛了。向前两步，离开紧贴着的墙壁，走到青黛面前，乖乖的摊开翅膀。
青黛用妖力扫过朱雀全身，并未察觉什么异常。
“我们先修炼试试看？”
“好。”
重明鸟在第四天的时候，带来了很多灵植灵果。
朱雀见到他，扑腾着翅膀，粘了好久。但在重明鸟离开时，没再像之前那样缠着要一起离开。
重明鸟也放下心来。
之后，青黛除了每天给荆止戈换药外，就是认真观察着朱雀的修炼。
朱雀与自己一样，是可以聚集灵气和天地精华。但这些东西，进入朱雀体内，却吸收的极少。
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