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凡。”
    “年龄。”
    “二十二。”
    “性别。”
    问询室中，李凡无语的看着柳雨霏。
    柳雨霏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抬头看向李凡。
    “我说，我是来反应情况的，不是受审讯的犯人，你这是干嘛？”
    柳雨霏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语气放缓，轻声道：“你说你觉得李月娥不是自杀，有什么证据吗？”
    有证据，她自己告诉我的，铁证！
    李凡心中嘀咕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我就是觉得她不是自杀。”
    柳雨霏眉头一挑，对于李凡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这能做为证据吗？”
    “不是。”
    李凡急忙解释：“是这样，李医生来自山村，我也是来自山村，我很清楚，山村里的人真的太苦了，李医生好不容易走出来，还培养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过上了好日子，她怎么可能自杀呢？”
    “这不能做为证据，连佐证都不算，她儿子提供了证据，证明李月娥有抑郁症。”
    柳雨霏将手中的笔套上笔帽，放在桌子上。
    她有些失望，以为李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呢，没想到，只是一个主观的看法。
    “抑郁症？李医生怎么可能有抑郁症？”
    李凡一脸古怪，那老太太都能耐着性子的骗我入局，还让我答应自愿留下。
    都变成鬼了还这么执拗的遵从自愿，这怎么可能是有抑郁症？
    “你能证明她没有抑郁症？”
    柳雨霏眼神一亮，直直的盯着李凡。
    “我……”
    李凡心念急转。
    这玩意我怎么证明？
    他突然发现，他将事情想简单了。
    他见过李月娥，自然相信李月娥真的不是自杀的。
    可警方没见过啊！
    等等！
    李凡突然想到什么，沉声问道：“你说，她儿子提供了她抑郁症的证据？”
    “对！”
    柳雨霏看李凡说不出什么，心中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李月娥没有抑郁症啊！
    李凡眉头轻皱。
    他问询过李月娥一些事情，虽然他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是他可以笃定，李月娥绝对不可能有抑郁症。
    人有抑郁症都可能随时发疯，更何况是鬼？
    而且，看她那样子，哪有轻生的念头啊，那是恨不得将杀了她的人剥皮抽筋呢！
    可是，她儿子怎么会提供李月娥抑郁症的证据呢？
    难道我被李月娥给骗了？
    还是说……
    李凡想到了一个让他心惊的可能，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想到了什么？”
    柳雨霏一直在注意着李凡，此时见到李凡的神色，急忙问询道。
    “我……”
    李凡迟疑了一下，这只是猜测，根本无法做为证据。
    “李医生的儿子提供的什么证据？”
    李凡再次问询道。
    “抗抑郁药物的开药证明，就是李月娥自己开的，而药物也在李月娥家里。”
    柳雨霏轻声应答。
    李凡沉默了。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是，他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情况能支撑自己的这个猜想。
    “你们到底想要将我妈扣到什么时候？她已经去世了，难道不能让她安稳的走吗？”
    突然，一道压抑的怒吼声传来。
    李凡愣了一下，这谁啊？在刑警队都敢这么嚣张？
    “你等一下。”
    柳雨霏神色一变，叮嘱了李凡一声，起身离开询问室。
    “我妈死了一周了，你们凭什么一直扣着她的尸体？”
    又是一道怒吼声传了过来。
    李凡神色微变，难道是……
    心中一动，李凡起身，跟着柳雨霏朝着声音传来的大堂走去。
    大堂。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冲着宋天明怒吼连连。
    周围一些警察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似乎有些束手无措。
    有些警察脸上还带着尴尬和一丝丝愧疚。
    “小霏。”
    柳雨霏的到来，让一名上了年纪的男警神色微变，急忙过来拦住柳雨霏：“你别过去了，因为你的坚持，李月娥尸体扣在队里一周，他儿子情绪已经十分激动，你再过去，万一刺激到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呢，他可是律师，一旦他上告，你就麻烦了！让宋队先把他安抚下来再说吧。”
    “李叔，我不能躲着，这件事是我坚持的，怎么能让师傅顶在前面？”
    柳雨霏摇了摇头，大步朝着那西装男子走去。
    李凡听到二人交谈，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你好，我是李月娥的代理律师。”
    李凡快走两步，赶超柳雨霏，抢先来到男子面前。
    嗯？
    李凡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柳雨霏脸色一变，瞪了李凡一眼。
    你在胡扯什么？
    李月娥都死了，哪来的代理律师？
    “你说什么？”
    西装男子也是懵了一下，一脸荒谬的看着李凡。
    “你就是李医生的儿子，李江律师对吧？”
    李凡轻笑着朝着李江伸出手。
    “我是。”
    李江皱眉，伸手敷衍的跟李凡握了握手：“我妈怎么会有代理律师？你代理的什么？”
    两只手掌接触的那一刻，李凡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冷！
    彻骨的冷！
    恨！
    透彻心扉的恨！
    阴冷，痛恨，愤怒，还有一丝丝的惊恐和心虚！
    复杂的心绪映射在李凡心头，李凡呼吸微微一滞，将这些负面情绪扫去，心中有了计较。
    “李月娥医生生前觉察到有人要害她，便偷偷找到我，让我暗中调查。”
    李凡一把拉住了李江想要抽回的手，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李江瞳孔微缩，心中一颤。
    李凡同样神色一动，这家伙内心中的惊慌加剧了！
    周围的警察全都茫然的看着李凡，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宋天明来到柳雨霏身边，低声道：“小霏，这人你找来的？之前怎么没听说李月娥有什么代理律师？”
    “他……”
    柳雨霏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解释。
    她当然知道李凡不是李月娥的代理律师，可是，李凡那笃定李月娥不是自杀的神色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该相信这个家伙！
    “不可能，我就是律师，要是我妈妈觉得有人害他，怎么可能不找我反而找别人？”
    李江镇定下来，一脸狐疑的盯着李凡，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惊慌还在！
    李凡没有被李江表面的镇定骗到，嘴角一弯，露出一抹邪笑，随后语气低沉的道：“是啊，你就是律师，李医生怎么不找自己的儿子代理呢？这是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什么？
    周围众人闻言纷纷愣了一下，一些反应迅速的警察脸色尽皆变了！
    柳雨霏懵了，傻傻的看着李凡。
    你在说什么啊？
    我也怀疑李月娥是否自杀，可你这也太离谱了，你不会是认为李月娥是被李江杀的吧？
    你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