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毕业证之后,他们没在m国待太久。
直接回了国。
六月的天气,空气扭曲成热浪,烈日一出,把大地炙烤得发焦。
她摆烂休息了半个月,直到沈南烟又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来公司跟她学习怎么经营,她赶紧拒绝。
才慢慢开始准备画展的事情。
她喜欢收藏画作,最近想买的好几幅画都被别人先一步买下了,有些可惜。
画展的风格她打算以黑暗性张力系为主,副画拿从前画的,主画她打算在这几个月里画一套。
这就需要模特,需要性格阴郁,性张力却拉满的“优质”男人。
她直接发微博召集,价格给得高,不少男生在底下留言。
像是应聘一样,她找了个安静的茶楼,开了个包厢,不少男生来应聘她画下的模特。
看了一下午,要么长相不符合,要么身材不行。
通通都不行。
她有些蔫巴地手托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困倦得闭上眼睛。
“下一个。”新招的一个小助理喊道。
“衣服脱了吧,给我家姑娘瞧瞧。”小助理很上道,流程已经cue得很熟练。
进来的人也不说话,不像其他男生一样要么诧异问为什么要脱衣服,要么各种问东问西。
他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紧接着,裤子……
“哎哎哎!裤子不用脱。”小助理赶紧说道。
托着下巴闭目养神的沈初萤缓缓睁开眼,淡漠地抬眸看了眼,视线定住。
腹肌块块分明,五官精致,额间的黑发稍稍遮住眼,眼眸漆黑深邃,看起来身上既有少年的爽朗感又显得有几分沉闷。
和她想要的男模特,几乎大差不差。
“就你了。”
“叫什么名字?”
“宋迟。”少年回答。
好听的名字,沈初萤勾唇浅笑了下,“跟我回家吧。”
少年身体颤了下,嗯了声,拿过一旁的卫衣穿上。
“我不要钱。”他开口。
闻言,沈初萤探究地看他。
他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学生证,漆黑双眸藏着斑驳的星光,“我是美院的学生,缺一个女模特,作为我给你当模特的报答,可以找你吗?”
他缺一个女模特,看到微博有人招男模特,便想着来试试,没想到很惊喜。
面前的女孩子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张小脸十分惊艳,皮肤很白,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镇牛奶,清纯不失妩媚。
尤其是那双灵动澄澈的眸子,让她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模特。
沈初萤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不少人找过她当模特,可那些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肮脏的东西,她太清楚了。
唯独面前这人,在他眼里,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幅普通的画,斑驳星光的眸子里更多的是觅得称心女模特的惊喜。
见她迟迟不答应,宋迟有些紧张,“不用全脱的,只要露一个背部和肩膀即可。”
沈初萤轻笑,“行,我答应了。”
她眉毛轻挑,“为艺术献身,全脱又何妨,你刚才不是也没一点犹豫吗?”
宋迟重重点头,他第一次遇见和他观念如此契合的女生,眼眸里阴郁褪去几分,染上些欣赏。
两人很快回到老宅,宋迟微微有些诧异看着这么大的房子,跟着她脚步进去。
很快去到三楼的画室,外间是作画的,画具齐全,放着几幅还没拿进里间的画。
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女生大都喜欢暖色系,治愈的画风。
而她画室的这几幅,有老虎将人撕咬的残忍杀戮,自残的少年,面临极致痛苦的少女。
颜色大多渲染得极端,黑色亦或是刺目的红。
画的人脸都笑得阴狠诡谲,情绪大都负面的极端,痛苦的、挣扎的、疯狂的……
宋迟眼眸里是惊喜,“姐姐,这都是你画的吗?”
他本来以为这个女孩子比他小,在回来的路上,聊天得知她今年刚毕业了,比他大了一年。
“嗯。”沈初萤应了声。
“你坐在那,将上衣脱了。”沈初萤开口。
宋迟照做。
“头低下。”
“眼神冷下去。”
“绷一下肌肉。”
……
-
夜魅。
包厢内,几个男人喝着酒聊得欢乐。
祁白发了张照片在群里,“这女的他妈.s.是真多。”
“去你的,别聊这种,阿泽在呢。”陈北临提醒他。
他们几个看过去,角落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眉眼清冷淡漠,眼眸像是含着寒霜,气场冷厉矜贵,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杯酒,往嘴里灌了几口。
白祁碰了碰陈北临的胳膊,小声问道,“阿泽这是怎么了?”
“除了那个大小姐,小祖宗,还有谁能让阿泽这样?”陈北临反问。
白祁摊了摊手,“她又做什么了?”
“不知道,陪着他那小祖宗出了趟国回来就这样了。”
他俩唉了声。
白祁:“要我说,阿泽就是太死板了,女人那么多,非得一心栽在那个小丫头片子上。”
陈北临轻笑,“谁说不是。”
他心里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可不会为了她,委屈自己。
“阿泽,要不要挑一个?”白祁在群里发了个链接。
陆泽摇了摇头,“不了。”
“这些都很不错的,绝对干净,而且学过不少。”白祁一个劲地安利。
上圈层的社会,有钱有势的男人总是少不了乐子,少有情种。
他们对陆泽这种,喜欢不敢说,一心扑在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身上的行为很不能理解。
“是啊,阿泽,你就是憋得太辛苦了,迈出这一步,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被那大小姐牵着鼻子走了。”陈北临搭话道。
他喜欢沈晴,可从来没想到为她守身如玉。
没必要让自己那么贱。
“就是,阿泽,你现在靠自己能力了,不依仗着沈家了,想玩还不是玩,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
他们玩得欢,但都签了保密协议,以后联姻的时候还是不谙世事的纯情种。
越是放纵,越是要保持清醒,稍不留意,引火烧身。
从洗手间回来的裴砚听到他们俩这么撺掇阿泽堕落,刚洗手的水渍弹过去,“去你们的!”
“别带坏我的纯爱战士。”
有钱人的圈子,就像是混浊的河流,好不容易认识一个真纯爱的,他可是他们的cp粉。
陈北临被溅了一脸水,跳上去扣他脖子,“裴砚,你丫的!死定了!”
两人抱在一起撕打起来。
“卧槽!阿泽,你未来小老婆玩得够花的呀!”刷着手机的白祁突然大声喊了句。
在群里发了张照片。
撕打的那两人瞬间收手,迅速拿起手机看。
吃瓜的眼睛睁大,纷纷看向陆泽。
陆泽将酒杯重重磕在玻璃桌面上,拿起一旁的外套,“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