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尾泛红，唇色发白。
    那些图片、监控视频也只是能找到在公共场合她和别的男人恩爱，可在看不到的地方呢？
    他们有没有更进一步……
    想到她每次在.自己.身下.那个娇媚撩人的模样，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在别人.身下？
    文档里有一句写到：周裴偏爱木质调香水味。
    陆泽忽然扯了扯唇，嘲讽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早就可以发现的。
    可他却选择相信她，甚至还为她找理由，以为那是江辞身上的香水味。
    她脖子后侧出现类似于吻痕的东西，她解释说，那是蚊子咬的，他也差点相信了。
    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
    他是真的相信她会好好和自己过日子，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她早就发现追踪器的事情了，不说是想像现在这样，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其他男人私会吗？
    手背上鲜血淋漓，滴答滴答落到地板上。
    他坐到地上，嘶吼愤怒之后是不知所措，是害怕。
    甚至是痛哭。
    “萤萤，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门外周知听到哭声，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夫人这次真的做得过分了。
    一下子就给陆总戴了两顶绿帽子……
    而且其中还有那个宋迟。
    哭吧哭吧，哪个男人被绿后能够平静？
    何况还是在你觉得你们之间已经步入甜蜜正轨中，发现她不一定喜欢你，但肯定在喜欢别人。
    只是他从未见过陆总这样伤心，上次撞见夫人和那个宋迟……是事情还在他掌控之中，他清楚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说了哪些话，只是最后冲进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可这次不一样，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之间的掌控。
    过了许久，哭声停止，周知叹了口气，小心翼翼走进去。
    看到了晕倒在血泊中的陆总，吓得整个人头皮发麻。
    “陆总！！”
    手上还在流血，他过去慌张小心地伸出手指探了探呼吸。
    悬到嗓子眼的心松了下来，大口呼吸着。
    还有气。
    他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的手在滴血，“陆总，你怎么那么傻啊，竟然割腕自杀，陆总啊，一定要坚强啊，千万别做傻事呀。”
    你死了，我的年薪百万谁来发啊！
    “你再晃两下。”男人虚弱的声音落下。
    就真断气了。
    周知低头，看到陆总睁开眼睛，冷厉地看着他。
    他擦了擦眼泪，“我叫医生来。”
    医生来之后，周知才知道不是打碎镜子拿玻璃镜片割腕自杀，是他用手将那样厚的玻璃砸开，手背被伤到。
    陆泽醒来之后，眼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机械地将一碗粥吃了。
    尖叫到嘶哑，哭泣到痉挛，最终只能强撑恢复平静。
    “现在在哪？”
    “酒店，还在南城。”周知回答。
    “屏蔽器程序什么时候能破坏？”
    周知吓得瑟瑟发抖，他知道陆总平时看着冷静自持、清冷矜贵，可一旦疯起来，后果是没人可以承受的。
    “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忽然抬眸，用很轻又很重的眼眸看他。
    “周助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他头低垂下去，泪从眼角滑落，落到被单上，氤氲出一抹深色的花。
    周知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昨天谈了吗？”
    陆总没说话，看起来是没谈。
    “和夫人好好谈谈吧。”周知给出自己的建议。
    陆泽眼睫轻颤，“那她要是不要我了呢？”
    周知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不谈难道要装作不知道吗？
    他看着窗外天渐渐亮了起来，折腾了一晚上了。
    陆总一晚上倒是晕过去两次，可他一晚上没睡了。
    唉。
    陆总眼眶红彤彤的，看着他问，“她现在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说明，我和其他两个人一样，在她心里也是有份量的？”
    “她心里有我的对吗？”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周知：“……这”
    陆总你真的可以去挖野菜了。
    他想这样说，开口却变成，“一定是的，夫人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闻言，陆泽笑起来，念念叨叨着，“对，她心里肯定也是有我的，肯定是有我的……”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备注为老婆的对话框。
    指尖轻颤。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落下一句：【萤萤，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了，我给你们点了餐，起来后吃了再去机场。】
    他现在没有办法出现在她面前。
    怕自己忍不住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对自己，怕大吵一架之后，得到的只是一句：离婚。
    就像之前捉到她和宋迟做那样的事情之后一样。
    可是他该怎么办？
    “回去吧。”有气无力地开口。
    周知：“需要叫夫人一起吗？”
    收到冷到淬骨的眼锋，他赶紧抿紧嘴巴。
    私人飞机早已申请好航线，回去只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也不过才中午。
    “去公寓。”
    “之前您住的地方？”
    “嗯。”
    回去路上他一直看着手机，许久之后才有女孩儿的消息。
    【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
    回到公寓之后，他看着这间明明女孩儿没住过，却布满了女孩儿东西的套间，浴室里打开一个开关，是她所有的照片，从学生时代到和他结婚前的几天。
    洋洋洒洒布满整个浴室，覆上一层透明玻璃，防水防雾，不管雾气多大，都能看得清楚。
    还有专门的一个房间，里面全都是他们.做.的时候的监控视频。
    从前他也经常来看这些监控视频，来看看她有没有一次比一次开心，一次比一次.舒服。
    看看他学得好不好。
    甚至想过，要是他也会画画多好，那他一定会将她看着最幸福的时刻都画下来。
    他不会画画，想画下来的心思只能终止。
    这些东西，只能他看。
    包括这个公寓，只有他一个人有密码能进来，这个房间更是，设置了重重密码，还有这些电脑，也是加了锁，只有他可以打开。
    可现在，他无比专注地看着那些视频，是看她娇媚的眉眼里有几分真，酥到骨头的.叫.声里又有几分真。
    明明看着那样.舒服，那样享受。
    难道都是假的吗？
    或者她在别人.身下.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