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蒙蒙中,周裴抱着怀里的女孩儿,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嫣红的唇。
“萤萤,和他离婚后,能娶我吗?”他这次不是紧张,而是故意的。
既然他是她的女朋友,这样说也没毛病。
他的耳朵红得能滴血。
沈初萤伸手摸了摸,直接红到了耳根处。
她轻笑,抱着他脖子。
“看你表现。”
周裴举起手指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所有的钱都上交,只爱你一个人,听你的话,你想生孩子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或者看看,要是男人能生,我生也行。”
“我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你娶我好不好?”他声音几乎祈求。
沈初萤轻笑,“先不说这个。”
“想不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魅惑,让人欲罢不能。
周裴嗯了声,尾音上扬,故意听不懂。
“不想就算了。”女孩儿作势要甩开他。
被他拉了回来,双眸炽热得,几乎要把她吃掉。
“谁说我不想?我想得快要疯了。”
他是为了尊重她,可没想到她这么开放,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排斥。
他低下头去亲她,唇瓣快要碰到的时候,旁边一个服务员走过来。
满怀抱歉的脸,“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我们喷泉池每一年都会检查,昨天质检局的人来查了,刚才报告出来了,不是很合格,滋生了不利于身体健康的有害矿物质,现在面临停业整顿,还请先行离开。”
“给你们造成不好的体验,抱歉了,这单给你们免费。”
“等我们整顿好之后,会继续开业的,到时候欢迎你们来光顾。”
周裴皱了下眉头,“你闹呢?这喷泉池开了几年,现在出问题?”
那服务员一脸抱歉,“真的不好意思,先生,是我们的问题,要不这样,我们免费给你开一年的会员,到时候整顿好了,可以免费来游玩一年。”
于是他们不得不因为这个原因离开。
周裴脸色不是很好,他本来差点可以成为一个正式的男人了,泡个温泉怎么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里特别贵,环境特别好,需要预约还可以享受。
品质也是特别有保障的。
“我要告你们!”他脸色耷拉下去。
不合格就出来营业。
气死他了。
沈初萤被搞得心情也有些不好了,她叹了口气。
“看来缘分没到,那回去吧。”
-
远处,周知看着这一顿操作,在心底有些微微感叹,陆总好手段。
只是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直接上去拆穿,而是选择在这看着他们恩爱,利用外界因素来破坏他们?
他实在没太想得明白。
他们的车一直跟着周裴的车。
路上,周知无数次担心,前面的那辆车会停下来,然后夫人被拉着进了某间酒店,还好都没有。
周知一直送她到大平层楼下。
车子停下,两人在车里好一会儿,陆泽就这样看着远处的那辆车,眼里席卷着风暴,又被深深压抑在最深处,像是紧绷的弦,稍有不慎便会彻底爆发。
他们的车在后面离得有些远,完全看不到前面车里的人在做什么。
陆泽坐在后面,备受煎熬。
周知同样也是十分煎熬,他现在看不懂陆总了,拿捏不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夫人都在眼前出轨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只是在这默默看着。
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陆总从来没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在夫人面前,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呼风唤雨的男人好像不复存在了。
前面车子里,周裴第三次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喷泉池会这么煞风景。”
他也不好意思问她,要不要去酒店,只知道女孩儿好像因为这件事有点不开心了。
“没事,我先回去了。”
“离婚协议书。”他递给她。
看着大大的五个字,沈初萤眼尾勾了勾,这场大戏排了一个多月,终于准备可以上映了。
已经让陆泽嘚瑟了一个多月了,够了吧。
她爽快接过,“谢了。”
随即下了车。
周知看着她进去,直到背影彻底消失,才转动方向盘离开。
脸色黑得像是洒了浓稠的墨汁。
什么破温泉池!
他要告到他们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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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远处,观看了全场的车还在停着。
周知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双手握着方向盘完全不敢讲话。
后视镜里可以窥探身后的陆总漆黑如墨的瞳仁像是一个深渊,眼尾泛着血色。
整个人被一种深深的戾气和颓然笼罩着,没有一点温度,仿佛任何靠近会刺出血来。
“陆总,不回去吗?”
陆泽缓缓抬眸,眼尾一颗泪滑落。
这几日用工作麻痹自己,他已经不哭了,可现在一旦停下来,没事情做,那些被压抑着的汹涌情绪纷纷都叫嚣起来。
刚才如果他没有安排停业整顿让他们离开,他们是不是现在已经……
“你先回去吧。”他冷冷开口。
周知轻叹了一口气。
“好的陆总,那我先撤了,你……要保重啊。”
他的年薪百万还靠陆总维持啊。
夜里,冷风簌簌,陆泽就这样坐在自己家楼下,像是被投入冰冷的湖水中,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寒冷。
脸色是近乎病态的苍白,黑眸深处布着血丝,这几天每天睡三个小时都不到。
只要一闭上眼,全都是女孩儿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牵手、拥抱、接吻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散。
几乎是到了后半夜,他才走上去。
打开门进了卧室,看到窗户大开着,吹动纯白色的窗帘。
女孩儿躺在床上,将被子踢了,露出一双洁白无瑕的腿。
他走过去将窗户关了,缓缓朝着床上的女孩儿走过去,眼眸是冷厉的黑。
睡着的女孩儿五官精致,曼妙身躯上仅仅裹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双眼闭着。
是那样的乖。
陆泽看着她,鼻尖阵阵酸涩。
“萤萤,我该拿你怎么办?”
忽而伸出手,轻轻覆在她脖子上,手背青筋勃起。
缓缓收紧、用力。
小小的一截脖子,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掐断。
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