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彻底没办法跑了。
他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捡起地上女孩儿的手机放进口袋里,朝着墙壁边蹲在地上的女孩儿走过去。
陆泽蹲下来,看到女孩儿眼眸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惊恐。
女孩儿双手握着簪子,喝了酒的脑子有些混沌,在尽力保持清醒。
“别过来。”
他心颤了下,眼底的心疼浓烈到冷厉,回头看了眼那几个男人,眼神冷得像是带着刺。
“是我。”陆泽心疼地开口。
抓过她手里的发簪,拿出干净的纸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液,还有手上的血液,女孩儿掌心始终攥得紧紧的。
陆泽将人抱在怀里,愧疚和心疼令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刚走出小巷子,家里司机带着两个保镖赶到,陆泽冷厉沉狠的声音落下。
“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
陆泽将人轻柔地放在副驾驶位置上,帮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平平稳稳开在路上,他没去两人的婚房,毕竟离婚的时候说好那是给她了,带着人去了婚前他一直在住的公寓。
抱着人上去,轻柔放在沙发上,她掌心还紧紧攥着,以为她还在紧张害怕,陆泽柔声安抚轻哄。
“没事了。”
他起身想要拿块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擦,女孩儿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抬起双眸眨了眨。
“陆泽哥哥~”
“你要去哪儿?”
陆泽愣住,女孩儿像是突然换了副模样,眼眸眨巴着天真和好奇心,乖巧得像只猫咪。
让他想到了两人结婚前有一次她来盛泽找自己,咬他脖子那次,也是突然变成这样一副孩童的模样。
心陡然颤了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萤萤,张开手好不好?”
沈初萤眨巴着眼睛,张开双手,是一枚翠绿色的扳指,指围比较大,一看就是男人的。
能让她这么宝贝的东西。
是宋迟那个男人的吗?
西装口袋里女孩儿的手机不停振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全都是宋迟的来电,滑到接听键。
“姐姐,对不起,刚才在考一场选修考试,现在才看到手机,我在赶过去了,你回去了吗?”
那个男人语气里都是愧疚和懊恼。
陆泽脸色绷紧了几分,为什么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想到的永远都是别的男人?
沉咧着嗓音开口,“她在我这,很安全。”
“陆泽哥哥,是谁呀?”女孩儿甜甜的嗓音落下。
听筒那边宋迟刚要开口,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么软,那么甜,喊着那个男人哥哥!
心里沉闷的情绪顷刻间崩塌。
“不相关的人。”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女孩儿凑过去看了眼,宋迟?
皱了皱眉,不认识。
“抱你去洗澡好不好?”陆泽轻轻摸着女孩儿的头宠溺开口。
“好呀好呀。”小姑娘拍着手。
陆泽将人抱进浴室,拉了张毛巾垫着,将人放在洗浴台上。
“乖,坐一会,我先调下水温。”
公寓当初装修比较简便,没装浴缸,只有淋浴一种方式。
女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奇的双眸骨碌碌眨着到处看。
“那里有好多萤萤的照片。”
沈初萤双眸亮巴巴眨着。
陆泽这才发现,浴室里全都是她的照片,各式各样的,无数张。
按下一个开关,照片全都被隐藏起来。
女孩儿揉了揉眼睛,“怎么不见了?”
陆泽没说话,走近她,女孩儿身上白色毛绒绒的外套沾了血,早就被他脱在外面了。
如今她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的旗袍,坐下来肚子也没有一点赘肉,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连发丝都在散发着光。
陆泽鼻尖酸了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从一旁拉了条毛巾,用温水浸湿,温柔细致地帮她擦干净脸上沾染上的血和手上残留的血液痕迹。
鼻尖酸涩起来,他捧在掌心的女孩儿,那些人是不要命了,敢这么欺负她。
还有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沈初萤伸手按了按眉心,眼前一片眩晕,头痛欲裂得像是要炸开。
“怎么了?头不舒服?”陆泽脸色紧张。
沈初萤抬眸,看到了一双红着泛泪的漆黑眼眸,睫毛轻颤,看了眼周围。
“我怎么在这?”
见状,陆泽很快反应过来,她已经恢复清醒了。
沈初萤脑袋晕沉沉的,杂七杂八的记忆回笼,她在夜魅门口,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
后来陆泽来了……
再后来的记忆就没有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想要努力回想,却始终空了一段。
像是被彻底断片了。
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我带你回来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泽问她。
“我的戒指呢!”她神色紧张起来,看向四周。
陆泽见她这么紧张和宝贝那个东西,怔愣了下。
赶紧安抚,“在外面,我去帮你拿进来。”
他走出去将那枚扳指拿进来,沈初萤松了口气,有些愣愣地看着那枚扳指,神色却又厌恶起来。
“拿走!”
陆泽眉头紧皱,有些不明所以,将扳指藏进口袋。
“还能走吗?”陆泽轻声问。
他本来想帮她洗的,那是她的无意识状态,现在她恢复清醒了,应该不会让他帮洗。
她没回答,冷着一张脸。
陆泽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先出去了?”
“这是新的浴袍,你先穿着,我出去给你找衣服。”
将人抱下来,拉着她往淋浴间走去,跟她说清楚怎么操作。
“可以吗?”
“需要……”帮忙吗?
“不用。”女孩儿声音冷冷落下。
陆泽只能先出去,“有事叫我。”
出去外面的陆泽,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扳指细细端详起来。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眸流转间,竟然想到了从福利院将他接回沈家的那个男人。
想到萤萤的态度,心里猜测已经落下了八九分。
他以为她一直恨死了那个男人,恨他的不告而别。
可如果那是他的东西,她将他的东西藏起来,还那么宝贝,内心深处还是想他的吧?
那个人的名字在沈家就是一个禁忌,没人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