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的告示贴出去已经大半个月了。
    虽然在缅中行省，出了官逼民反的事情。
    但总体上，根据地的老百姓报名的热情，空前的高涨。
    这次征兵的范围比较广，除了第一军六个师、两个别动队之外，水军大队和守备队也在招人。
    原本计划的是，主力部队扩招十个师，别动队补足成为一个师的编制。
    水军大队扩编三倍，守备队扩编两倍。
    这是参谋本部经过精密测算，得到的结果。
    即使扩张这么多，战斗力下降的也会是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从起家开始，陈昊就特别注重基层军官的培养。
    尤其是军官教导队，更是体系化培养军官的摇篮。
    可是再多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报名参军的老百姓，都要把征兵处挤破了。
    哪还有什么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说法啊！
    即使征兵处的人，筛了又筛，还是比预计的至少多了一倍多的适合兵员。
    当然，这些幸福的烦恼，现在陈昊已经全都丢给沈莫师和王大柱去管了。
    摆在他和高得定面前的，是一份情报部青龙分部送来的密电。
    “鞑子朝廷今日秘密派遣图海赶往江宁，携带大量红毛鬼新式武器，接替遏必隆西南军务总督一职！”
    “没想到，鞑子竟然先出招了！”
    高得定忍不住开口说道。
    陈昊琢磨了一阵：“给京城发报，想办法查一查新式武器是什么。”
    高得定应声出去了。
    陈昊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地图。
    鞑子京师那边发来的电报，是上午到的。
    如果携带的是大量辎重武器，本来从水路走最省力。
    但是现在天寒地冻，过了淮河口往北，运河全都冻上了。
    图海肯定要从陆路出发。
    算算时间，估摸着至少还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江宁。
    但是最多还有一个月左右，这边的江面和水面全都会解冻。
    到底是趁着图海来之前，先拿下江宁。
    还是按部就班先把扩招的兵员消化掉，再和鞑子的新武器来个pk？
    陈昊琢磨了一阵子，还是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高得定从外面回来，看见陈昊在沉思，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的给陈昊泡了杯茶。
    “干了！”
    忽然，陈昊一拍桌子，大叫了一声，把高得定吓得一哆嗦。
    “军长，你这一惊一乍的，我把茶都洒了！”
    高得定苦笑一声，拽过一块抹布把水渍擦干净。
    陈昊却是不管这些，拖着高得定站到地图前：“老高你看！”
    “咱们现在已经拿下了湖广、江西和福建......”
    “如果按部就班的打浙江、南直隶，等着咱们的，是以逸待劳的鞑子......”
    “咱们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先打南直隶......”
    高得定立刻就明白了陈昊的意思，苦笑一声道：“打住军长，不管这仗怎么打，守江宁这个差事，绝对不能让你去！”
    陈昊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当初打湖广，自己带着人守着武汉围点打援。
    事后可是被高得定埋怨死了，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他一人安危重于泰山之类......
    “行行行，这次都听你的！”
    哪怕陈昊亲口保证，高得定也是不敢相信他的话。
    再三让陈昊保证之后，才算勉强放心。
    “征兵的事儿，王大柱全都移交给沈莫师吧！”
    “第一师这次肯定是主力，说什么也不能没有师长......”
    说到第一师的师长，陈昊的神情也是一暗。
    当初赵得柱因为徇私的事情，被直接撸成了小兵。
    到现在，第一师的师长，还是王大柱兼着的。
    “军长，你看要不要......”
    高得定刚开口，直接被陈昊否定了。
    “既然说了让他凭军功，自己挣回来，那就绝不能徇私！”
    “牛甘俊、丁德宝......他们哪个不是靠着自己的功劳，重新爬起来的？”
    “他赵得柱，凭什么搞特殊？”
    陈昊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快，高得定不敢再言语，转而开始商量起开战的细节。
    ......
    1663年春。
    黄历上说，黄道吉日，宜征伐，宜远行。
    第一师趁着夜色秘密登船。
    水军大队除了第一中队留守岳州，其他全部出动，配合第一师开拔。
    第二师和第三师，提前半个月已经在湖广、江西与南直隶交界处屯兵，随时等到进攻。
    “老王，这次去江宁的意义重大，压力也很大，你多保重！”
    临行前，高得定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王大柱却是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嗨！咱们跟着军长，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鞑子二鞑子，在咱眼里不过是群土鸡瓦狗而已！”
    “老高你就等着咱的好消息吧！”
    说着话，王大柱的眼神不住在岸上人群里来回巡视。
    “行了行了！别看了，军长说他不送你了，等你凯旋给你接风洗尘！”
    高得定知道他的心思，直接说道。
    “嘿嘿嘿，老高，你看看，军长这才是名帅风范，啥啥千里之外，啥啥被窝中间......”
    “噗......”
    好好的送别氛围，被王大柱一句话搞破防了。
    高得定哭笑不得：“什么狗屁被窝之间，那叫帷幄之间，你他娘的在夜校里学了些什么......”
    王大柱嘿嘿直笑。
    旁边第一师政委走了过来：“师长，登船了！”
    王大柱收敛起笑容，郑重其事的对着高得定敬了个礼：“锦衣卫，必胜！”
    高得定同样面色严肃，举手回礼：“锦衣卫，必胜！”
    直到看着王大柱登船，所有船只全部离开港口，高得定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目送着船队远行。
    这一次，第一师算得上孤军深入。
    按照军长的说法，这叫闪击战。
    第一师承担的压力，必然是一场的大。
    “行了，回去吧！”
    直到船队再也看不见，高得定才转身，对着警卫员说道。
    警卫员走过来，敬了个礼：“参谋长，这是军长之前让我交给您的！”
    “军长说，一定要等船队出发了，再给您看！”
    “什么？”
    高得定大惊失色，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一把抢过警卫员手里的信件，急吼吼的拆开：“老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水面上。
    王大柱刚刚推开自己的舱门，忽然觉得一丝不对劲，立刻拔枪在手闪身躲在门边。
    这是属于他的单人舱位，就算是警卫员都不能随便进出。
    可是刚才一开门，王大柱立刻察觉到屋里似乎有人。
    虽然是在自家船队上，王大柱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屋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错啊老王，警惕性还可以！”
    “你还拿着枪杵在外面干什么，给老子滚进来！”
    王大柱懵了。
    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