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花笑双眼之中原本收敛的精光,突然散放了出来,咽喉里传出愤怒的呜鸣。
“什么声音?”女人首先听到,惊问道。
男人还没说话,花笑“汪——汪——”大叫着朝假山后冲去。
周寒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手指轻弹,一道光朝花笑射了过去,花笑还没冲到假山后面,身体突然消失。
男人边穿衣服,边从假山后跑出来。待他来到前面时,什么也没发现。
一个年轻女人从假山石后探出头,低声问男人:“寇良,刚才是什么?”
“没看到,但那几声是狗叫,想是从哪里钻进来的野狗。”叫寇良的男人,又向周围扫视了一圈,然后回到假山后。
“没事的,别让野狗打搅了我们的兴致。”寇良又将年轻女人抱回了假山后。
江州城中,一处极幽静的巷道内,周寒闪身出现,将花笑放了出来。
“汪——”花笑又狠狠地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那座宅院中了,而眼前的幽蓝身影,正是周寒。
花笑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变回了人形。
“掌柜的,你来了!”花笑的声音闷闷地,显得很不开心。
“你刚才发什么疯?”周寒厉声问。
“我生气。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叫小妖精,”花笑的声音说着,声音瞬间提高了。看来是真的很生气,“我才是小妖精。叫那个女人小妖精,便是污辱我。”
“原来是这样。”周寒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花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分青红皂白,要咬死那一男一女呢。
“人家叫小妖精,那只是一种亲昵的称呼,和你的小妖精不一样。你是真的小妖精,那个女人是假的。”
“那也不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用小妖精这种称呼。”花笑掐着腰,仍是气呼呼。
“好了,别气了,他们被你这么一吓,恐怕也不会再用小妖精这个称呼了。”周寒看花笑如此较真这个称呼,只能哄骗道。
周寒这么一说,花笑果然顺气了不少。
“掌柜的,制假药的作坊,就在刚才那个宅子里,我们只要通知宁大人,让他派人将那里抄了,就能拿到和春堂卖假药的证据了。”
周寒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即便在这夏日的夜晚,也显得有些冷。
花笑怔了一下。她内心感觉,掌柜的与她第一次见到时,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同,好像有一种冷肃的气势在她的身上增长。
“这样太便宜他了,得给他点教训。”说完,周寒手指一晃,一枚雪白的丹丸出现在周寒的手中。
花笑接过丹丸问:“掌柜的,这是什么药?”
“不是药。你把这个给包益生服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放心吧,掌柜的!”花笑刚转过身要走,突然又转了回来,问:“神不知,鬼不觉吗?可是掌柜的,你知道啊!”
花笑听周寒说要给包益生点教训,心里便觉痛快,竟然开起了周寒的玩笑。
“小妖精,快去!”周寒呵斥一声。
花笑笑了一声,一扭身便不见了身影。
花笑又来到刚才那座宅子。这是座三进的宅子,面积不小,房间至少有二十几间。对于花笑这种寻人寻物的高手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花笑便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确定了方向,来到第三层院子,西南角一个耳房外。
这么热的天,房间的窗子关得严严实实,里面还有火光映出,并发出叮咣的声音。
花笑又化作一阵风,从窗缝中挤了进去,并隐起了身形。
屋里一股腥臭的怪味,差点让花笑没保持住隐身。
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身上穿着罩衣,头上裹着头巾,捂住口鼻。
屋中有两口大锅架在火上,那男人就站在锅前,正拿着一木柄大勺,在熬煮什么。他身旁有一个一木架,木架上放着一张张,颜色泛红的肉皮。
花笑来到木架前。喜食肉的花笑,一眼便认出,那些肉皮,是猪肉皮,而且不是新鲜的。
这种肉皮是肉铺或屠户家没卖完,剩下的,一般几文钱就能买一大张。
花笑再往锅里看,锅里黑漆漆,粘乎乎。在墙角处,有一个半人高的竹筐。花笑过去,从筐里拿出一块棕黑色的硬块。
一般人看到花笑手中的硬块,一定会认为这是驴皮阿胶,因为几乎一模一样。
“几文钱一张的猪皮,冒充十几两银子一张的驴皮,制做阿胶。你还真是贪婪得毫无顾忌。”
花笑将这块假阿胶扔进竹筐中,然后取出了周寒给的那粒雪白的丹丸。
花笑想将包益生直接打晕,然后把这粒丹丸直接塞进包益生的嘴里。但是她又犹豫了,“掌柜的说,神不知,鬼不觉。那就不能打他。打了他,他醒来后,还是会起疑心的。”
花笑在屋中转了一圈,看到了其中一个架锅的灶上,放着一个茶杯。
“这么热的天,包益生站在火炉边,熬猪皮,又裹那么严实,一定很热,热了就想要喝水。”
花笑想到这儿,就要把丹丸放进茶杯里。但她探头一看,茶杯里只剩一点茶叶末了,水早喝完了。
“便宜你了!”花笑伸手指在杯边一点,眨眼间,茶杯中的水便充盈其间。花笑这才把丹丸放进杯中。
做完这一切,花笑没有离开。她要看着包益生把水喝下去才放心。
忍着这屋里的热和难闻的味道,花笑等在窗户边。可是半天过去了,包益生只顾做那假阿胶,没有顾得上喝水。
“真是为了钱,连命也不要了。”花笑在心里嘲讽了一句。
又等了一会儿,花笑的眼皮上下撩动,打起了架。花笑头一歪,眼皮合上了。
心中一颤,花笑赶忙睁开双眼。她迷过去多久,自己也不知道。
花笑赶忙来到灶边,向杯内一看,茶水已经没了。
这混着丹丸的水,包益生是喝了,还是干了别的,她一点也不清楚。花笑看向包益生,这家伙的脑袋仍像先前一样,裹得只露出眼睛,低着头干活儿。
花笑也不知道周寒给的丹丸到底起什么作用,看不出包益生的异常。她此时真想掐着包益生的脖子,让他自己说说,杯子里的水到底去了哪。
没办法,花笑一扭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