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老这么一问，南野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关颜身上，等她开口。
    玄云宗不缺药，他们从嵊山秘境带回来的灵药，比任何一个宗门的医修存货都多，也更珍稀。
    莫长老以拿药为借口带他们回碎星宗，其实是在帮他们避开擎天宗的针对，真拿了他的灵药有点不厚道。
    做人得知恩图报。
    关颜看了看莫长老，弯起唇角拉了下南野的袖子示意他低头。
    南野笑了下，乖乖低下头让她不必踮起脚尖跟自己说话。
    “大师兄，莫长老也有沉疴未祛，他的修为多年不曾松动，乃是因为丹毒过重损伤了筋脉。”关颜微微仰着头，乌溜溜的双眸，亮得像是浸过水的葡萄，干净透亮，“我记得你炼制出了一炉五阶祛毒丹。”
    像莫长老这种化神境的大佬，身上的丹毒日积月累，寻常的三阶祛毒丹无法彻底排出毒素。
    四阶丹药数量有限，所需的灵药成分比较复杂，一年能炼制出一两炉就不错了。
    而且这四阶丹药需要一月一枚，连续服用半年才能打通被丹毒堵塞的灵脉。修复受损灵脉需要的大还丹，也同样因为需要的珍稀灵药较多，难以炼制出来。
    不巧，大师兄身上正好有五阶的祛毒丹和大还丹。
    关颜说完，又往前凑了凑，歪头看着南野笑。
    莫长老是化神境，他们的悄悄话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只能通过眼神领会一下。
    “我等确实还缺不少灵药。”南野看懂关颜的眼神，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只瓷瓶递过去，“这是五阶的祛毒丹，只有一枚，您老的丹毒想要彻底祛除，需要两枚。”
    莫长老狐疑伸手拿走瓷瓶打开，五阶丹药的香气霎时弥漫开来，确实是祛毒丹的味道。
    三阶祛毒丹，他吃了一百多年才堪堪排出体内一半的丹毒，这五阶的祛毒丹效果会大大提升。
    他的境界停在化神境初期已有一百多年，若能将丹毒尽数排出，只需再过百年自己便也可去上修真界争一争！
    莫长老敛去眼中的激动，将手中的五阶祛毒丹吞下，含笑坐下调息，“你们缺了什么只管拿！”
    “多谢莫长老赠药。”关颜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朝南野他们使眼色，“干活吧。”
    南野弯了下唇角，险些笑出声。
    小师妹说的干活可不是缺什么那什么，而是全部搬走。
    游既明和蓝玉书后知后觉，等意识到关颜说的干活是搬空莫长老的药田，宋寒雪和谢青瑶已搬完了自己眼前的灵药。
    灵药种植在灵药田内，每一种灵药都有特定的土壤和照顾，侍弄起来并不容易。
    莫长老种植的灵药中有不少珍稀种类，大家一点都不客气，只要是长在灵药田里的灵药，每样只给莫长老留了三株。
    菡玉真君啼笑皆非，悄悄跟鲲鹏说，“他们真被人打死也是作的。”
    就没见过这么黑心（耿直）的弟子，人家说赠药没说送药田。
    “目前为止应该不会被打死。”鲲鹏也很无语，“南州城内有比斗场，还有赌局，我有预感他们薅光莫长老的灵药田后，会去比斗场搞事。”
    一大早擎天宗二十四峰峰主和掌门上门逼他们救人，这会人被打走了，他们也有了嚣张了资本。
    也不知哪个门派的弟子会第一个倒霉。
    “现在不被打死，但也快了。”菡玉真君瞥一眼调息结束的莫长老，淡定看戏。
    这老头昨夜求药的诚意很足，今日又出手相帮，不知他看到自己辛苦侍弄的灵药田被薅光，心中有何感受。
    鲲鹏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也安静看戏。
    莫长老睁开眼，脸上露出神清气爽的神色，含笑转过身，“各位……”
    兔崽子！他说缺什么就拿，不是让他们搬空自己的灵药田！
    “莫长老！”关颜笑眯眯冲到他身边，眼神无辜极了，“你是在生气我们拿的太多吗？”
    莫长老：灵药田都搬光了难道不多吗！
    “忘了跟你说，我师父闭关之前炼制出十枚五阶大还丹。”关颜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你也知道，大还丹所需的灵药更多，更珍稀。”
    “我没生气，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莫长老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那五阶的大还丹……”
    看在他们还有五阶的大还丹上，药田搬空了也没关系。
    “在我大师兄身上。”关颜嘿嘿笑了声，继续钓他的胃口，“你体内的丹毒刚排出来，此时服用大还丹效果最好。放心吧，一会就给你。”
    莫长老：小丫头片子要不要这么心黑？！
    “我去拿药啦，莫长老稍等。”关颜挥挥手，开心跑回去继续往储物戒里搬灵药。
    莫长老：……
    别问，问就是心痛！他的灵药田已经秃了，这帮兔崽子还没要停下来的意思。
    松掌门带着亲传弟子进入莫长老的腾云峰，原本想问莫长老玄云宗这帮兔崽子来干嘛，听到关颜说手里有五阶大还丹，不免眼热。
    五阶丹药炼制起来麻烦不说，成功率极低，炼制大还丹的难度更是其中翘楚。
    玄云宗不止炼制出来，数量还挺多，要不要自己也给一些灵药换大还丹？
    “师父，他们手里有五阶大还丹，祛毒丹应该也有吧。”亲传弟子小声嘀咕，“你看莫长老身边的灵气涌动速度，应该是丹毒尽消了。”
    松掌门点了下头，扬起笑脸御剑过去。
    自己停滞多年的修为，也该动一动了。
    双脚落地，松掌门看着光秃秃一片的药田，眼皮跳了跳，问莫长老，“师弟，这药田……”
    这是来打劫的吧？！
    “就你看到的那样，全没了。”莫长老心痛到无以复加，“兔崽子们每样只给我留了三株！”
    松掌门：打扰了，告辞。
    这个换法他不划算，就是五阶的修复灵根大补丸，也不能换！
    “见过松掌门。”关颜眼尖，见松掌门带着弟子过来看热闹，眼底的狡黠一闪而逝，“昨夜我等按照师父闭关前留下的丹方，调整了下灵药的种类和炼制方式，炼制出了一枚五阶修复灵根大补丸。”
    “五阶修复灵根大补丸？！”松掌门用力吞了口口水，迟疑追问，“这么快的吗？”
    昨夜师弟才带着诚意上玄云宗，今日他们就炼制出了五阶修复灵根大补丸，这未免太过神速。
    关颜点点头，拿出瓷瓶打开。
    松掌门低头看了一会，神情复杂，“你们还……差什么灵药？”
    一旁的弟子也跟着心跳加速，眼巴巴看着瓷瓶。
    “差挺多的，原本要一个月才能炼制出来五阶修复灵根大补丸，大师兄熬了一夜就成功炼制，耗费的灵药极其多。”关颜脸上浮起人畜无害的笑，“松掌门也有药田吗？”
    松掌门：……他不是，他没有，他不种灵药。
    莫长老：你有，药田比我的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