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这就是你领养的好孩子？”
“大庭广众下，居然敢当面诅咒长辈？什么素质都是！”
“你想要女儿我能理解，但是别什么货色都领进门，到时候败坏了顾家的世家门风，平白让外人笑话。”
后者颧骨高耸，加上天生的扫帚眼，
此刻吊起眉梢，那股儿尖酸刻薄劲儿，压都压不住，直接扑面而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让个小孩给骂了，眼里露出的神色，说不出的凶狠。
“余秀英，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陈惠也压不住怒火了。
自己跟这表姐的关系，平日里的关系本来就不近，一年不见得能见上一次面。
这次她抽风一样的跑过来，还说了一通没用的狗屁话。
她自问是在自己脾气好，懒得跟她计较，可现在她敢骂自己闺女？
陈惠这下哪里还会有好脾气！
她冷笑道：“你还真别不信我闺女的话，咱们就走着瞧，有你来求救命的时候。”
“至于现在？顾家不欢迎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这一刻，她也懒得装样子了，索性直接撕破脸。
“好....好...好得很！”余秀英被气得怒极反笑。
她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旋即头也不回的朝外头走去。
同时，她还在心里发誓，自己会让娘娘惩罚这些愚昧不开窍的凡人。
随着人离开后，大厅里呛鼻的骚臭味儿，顿时消散了大半。
幺幺紧皱的眉头也一点点的松开，小脸上真正有了笑容。
这细微的情绪变动，倒是没逃过陈惠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自家闺女刚刚那番话，好像是故意针对人的。
现在又这么一副轻松下来的表情，难不成对方这么惹闺女讨厌？
陈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幺幺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妈妈发现了，只好坦白的说道：“那个姨姨身上，有股很重的狐臭味儿，幺幺不喜欢。”
“狐臭味？妈妈怎么没闻到？”陈惠没料到自家女儿会是这个理由，不由得愣住。
她脸上有些怪异，因为说起来，自己刚刚跟人呆在一起的时间比闺女长多了。
正常来说，闺女能闻见，她不应该闻不见才对，除非那东西不是人！
陈惠脸色也凝重起来道：“幺幺，你是说她身上有脏东西？”
似乎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够解释为什么闺女事先会说那么一段话。
幺幺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算是脏东西哦，那是只没有得道的野狐！”
看到妈妈疑惑的目光，幺幺没有隐瞒的解释起来。
她口中的野狐，其实就是五大仙家里的狐仙，后者同寻常狐仙一样，都是修出了道行法力，唯一不同的，就是后者未前往泰山娘娘坐下受考。
所以，并不能算真正的狐仙。
野狐因为没有泰山娘娘指引，修行体系不全，只能学黄柳灰白四家做保家仙。
可作为五仙中最为正统的存在，狐仙是有傲气的。
因此，大多急功近利的仙家也都是野狐。
它们会冒充野神，蛊惑普通人信仰他们，从而跳出保家仙修行缓慢的弊端。
毕竟以凡人的信仰气运修行，修行速度甚至要远超正统狐仙。
而想要让普通人信仰，奉献出自身的气运，那么就需要先满足他们许多乱七八糟的愿望，只有这样，人才会把“它”当做真正的神。
但是正神都做不到满足信徒的要求，更何况是野神。
它们道行不到家，许多事不过是做到了浮于表面，可根子上非但没改变。
相反，可以说是情况更糟糕。
就如妈妈的那位表姐，她看上去是年轻了。
可实际上，那只野狐是在透支她的生命，强行把原本应该活到七八十岁的寿命，压缩到不足六十年。
“她求的太多，寿命已经快耗尽了。”
这也是幺幺说她快死的原因，她跟那只狐狸整天在一起，身上就带了它的气味。
不同于厉鬼谋害，寿元的挪用是她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便幺幺想插手，那也没办法挽救失去的寿命。
至于说她全家要倒霉？
那就更简单了，因为她把全家都发展成了那只野狐的信徒。
信仰这种来历不明的野狐，怎么可能有好事，尤其是他们身上的价值，已经快被榨干了，最多这个月他们就会被彻底抛弃掉。
野狐一走，那么它那些看似完美实现的愿望，也会暴露出所有的问题。
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只是一瞬间的事。
“这...这么...严重吗？”陈惠听得眉头直皱。
虽然她也有想过，对方供奉的“娘娘”有问题，可却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信神奉鬼，本来就是一件冒大风险的事。”
幺幺认真的交代，她之所以解释这么清楚，也是要让妈妈知道里面的厉害。
当然，她跟着又补充了得天地册封的正神，那是可以信仰的，比如财神等。
而要判断，其实也很容易，当今的正神在天地间都留有痕迹，也就是对应的神话典故。再者，正神位高，凡人所诉，难达天听。
简单点说，就是不易显灵。
若是符合以上两者，基本就是了。不过，要是那样，拜与不拜，意义并不大。
只是，这样做能让自己心里有所慰藉，从而更有动力而已。
因为，神至始至终也都是在引导人靠自己。
“看她那样子，咱再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见去的，那就随她去吧！”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陈惠想到对方个方才的急言令色，不由得摇了摇头。
“嗯！”幺幺点了点头，可以说是默认这个观点。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也是上天给的定数。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不去找那野狐的麻烦，后者居然会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