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开口称韩当了一声外祖。
这一称呼直接缓和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可是刘禅为何要称呼韩当为外公呢?
这其实还是得从他的继母孙尚香说起。
当初,刘备与江东联姻时,迎娶了东吴郡主孙尚香。
等其过门之后,孙氏便成为了刘备的正妻。
所以,刘禅便改由孙氏抚养成了她的继子。
这韩当与程普、黄盖等老将,在孙坚时代就开始追随孙家。
早些年时,孙坚为了笼络手下,便让自己一些孩子,认了几位部下为义父。
其中,这孙尚香的干爹便是韩当了。
有了这层关系,刘禅才会能称呼韩当一声外祖。
现在孙权已然称帝,孙尚香也成了郡主。
所以,认干亲的事情,现在是鲜少有人敢提了。
不过曾经发生过的事,毕竟是已经发生过的。
于是,当刘禅重新提起此事时,韩当的情绪还是会受到一些波动的。
“汝休想拿这些旧事混淆视听!”
“这三章之约……汝究竟意欲为何?”
“此间并无他人,你若坦诚相待,某也许会斟酌一二。”
韩当也不跟刘禅啰嗦,直接开门见山说起了话。
刘禅见状嘴角不禁挂起了一丝微笑。
因为从对方的态度转变上来看,这件事情怕是已经成了一半,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自己如何巧舌如簧了。
现在的刘禅可早就不是原来的阿斗了!
此时,他可是智勇双全的千古一帝李世民!
如何笼络人心,如何巧言利舌,如何拿捏人心等帝王之术,那他可是一清二楚且手段老练至极。
于是,在一番推心置腹、深入交流过后。
韩当便决定答应了之前提出的约法三章。
当然,韩当并不是一个无脑者,更不会因为几句话便信任一个黄口小儿。
但现在的他正如刘禅所言,已经被逼到了一个绝境之中。
此时,他若是拒绝与刘禅合作的话,那其手下三万兵士便极有可能埋尸他乡了!
现在刘备部虽然也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其主力并未得到太多实质性损失。
所以,此时如果韩当拒绝对方提议的话,他们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活着回去了。
思量再三,韩当最终决定配合刘禅的行动。
刘禅与马超率领3万军士驰援刘备。
但为了力求行军快速,最终只有三分之一先行抵达战场。
这些人抵达战场后,刘禅便立刻发挥了兵贵神速的特点。
这才将陆逊等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才让马超有机会一路打到建业城下。
所以,以刘禅现在手下的几千人,根本不足以撼动曹魏在荆州的势力。
于是,这才有了他来劝降韩当的戏码上演。
在刘禅的协调下,韩当部连夜撤离了原驻地,披星戴月北行往襄阳方向而去。
在刘备亲率大军东征孙权之初,汉军便是兵分两路而来。
其中,刘备命黄权督江北之军以防魏师,刘备自在江南。
在陆逊使用火烧连营计策时,汉军阵脚大乱、各自为战,吴军实行分为包围,使得黄权部被隔断归路。
所以,韩当部根本无法穿越黄权属地撤往江陵郡。
这也使得他们北上襄阳的事情变成理所当然。
荆州襄阳,太守府内。
太守吕常正站在沙盘之前推演孙、刘战局。
几日之前,他忽然收到许昌来的加急文书,言镇南将军不日将率军10万前来荆州。
(曹丕登基后,任命曹休为镇南将军,假节都督诸军事,接替夏侯惇屯驻汝南郡召陵县)
得到这个消息后,吕常便日夜反侧难眠。
因为他感觉此时并不是插手孙、刘之战的最佳时期。
而且,此时镇东将军已率军出了合肥,于巢县和吴军进行了对峙。
(曹丕登基称帝后,将臧霸晋升为镇东将军,持节行都督督军徐州)
所以,若荆州一带再起战事的话,那于国于民都是非常不利的。
“莫不是……声东击西之策?”
吕常看着沙盘,忍不住嘀咕一声。
恰在此时,其中军司马刘阜快步进门来报。
“启禀大人,东吴大将韩当遣人送来了降书!”
说着,刘阜已经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布书。
吕常听闻此言当时就站在原地愣了下神。
“谁?”
“你说谁送来了降书?”
刘阜闻言连忙快步走近些才再次开口说。
“东吴威烈将军,封都亭侯,韩当!”
吕常听清是谁后并未着急去接降书,而是转头俯身继续盯着沙盘认真研究起来。
“韩当来降?”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秭归一带与刘备周旋吗?”
“怎会突然出现在襄阳?”
吕常在沙盘上研究好一会,才伸手将刘阜手中书信接过来。
韩当的降书中说的非常清楚,现在他们已经被蜀军逼到了绝境。
因为江北有黄权部阻挡,迫使他们无法顺利撤回江陵,这被迫无奈之下才选择北上降魏。
吕常将书信复返看了两遍,随后才将其递给刘阜询问说。
“此信你可看过了?”
刘阜闻言立刻拱手认真答道。
“回大人话,卑职来之前已检查过了。”
吕常闻言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那你以为韩当此举……究竟意欲为何?”
从此话能够看出,吕常对韩当的投降是抱有怀疑的。
不过他终究不是神人,不敢断定对方是真降还是假降。
他的这个中军司马刘阜,乃是西汉长沙定王刘发之后,侍中、关内侯刘廙的从子。
因为刘廙无后,所以刘阜也是其继子。
刘廙让他在吕常这里做事,就是为了助其笼络旧汉氏族。
而且,这吕常和刘廙都是故交,也有心帮故人栽培子侄的。
所以,襄阳但凡有些什么大事,他都喜欢叫刘阜过来参谋一二。
刘阜听到吕常问话,知道对方又是在有心教他。
于是便将过来之前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回禀大人,卑职以为这是韩当的无奈之举。”
“此因有二,之一乃是孙、刘交恶,韩当降刘必然得不到甚好结果;之二,韩当别无他选,除死便是降,而且只能降我们。”
说到这里,刘阜颇为自信的微笑起来。
吕常见状却是脸色一黑、双眼一眯。
“糊涂,当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