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村支书客气了几句,赵军和赵依依就推着推车回去了。
去知青点还了推车,两人一起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宋颂主动提起了自己下个星期就要去京市的消息。
李桃惊讶:“你老家不是丽城的吗?怎么不想回家看看?”
宋颂耸耸肩说:“我父母都不在了,丽城那边现在也没什么亲戚,再加上我哥哥过段时间要调到京市附近了,所以就想提前过去,至于丽城那边,我想大概过年的时候再回去看看好了。”
丽城那边暂时确实没有什么回去的必要,不过还是得抽时间去给爸爸妈妈上坟的。
这几年下乡,她都没机会回去,每年清明都是托林家人帮忙扫墓上坟的。
今年过年,倒是可以和大哥宋谦和一起回家看看。
白月华有些担心,问:“那你去了京市住哪里?宋大哥应该还没调过去吧?”
宋颂说:“我妈在京市有个房子,我哥哥叫人去打扫了,到时候直接拎包入住就行。”她说的轻轻松松,但大家还是有些担心。
白月华说:“那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真要有什么事情,你亲外公那边也别吝啬不去求助。”
他们几个多少也知道姜家人,这两年虽然宋颂并不联系他们,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能收到姜家送来的东西。
他们几个也沾光吃过不少东西。
李桃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要真有难事儿你可不能死扛着,说到底那也是你亲外公,你要真有事儿他应该不会见事不管。”
宋颂虽然并不想跟姜家有太多接触,但是面对小伙伴们的担忧叮嘱,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
宋颂说:“知道了,而且我嫂嫂的爸妈现在也在京市了,要是真有事情他们也能帮忙的。”
这话她说的毫不客气,毕竟他们两家现在关系是真的很亲近。
但是宋颂自己也知道自己,她不是个喜欢求人帮忙的人,基本上有任何事情她都习惯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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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宋颂告别了所有人坐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车。
宋谦和给她买的还是卧铺票,凭借宋颂的目前身份,要买卧铺票还是不太行,这年头想买卧铺票还是有些麻烦的。
而且来自亲大哥的好意,宋颂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跟随着火车‘哐切哐切’开了三天,停在了国家的首都城市——京市。
京市果然繁华,不年不节的时候,车站里也是人山人海,接人的,送人的,上车的,下车的。
宋颂这一趟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装样子,其他的都对外宣称是寄走了。
下了火车,宋颂提着不重的行李箱,轻轻松松提着就往出口的地方走。
宋谦和跟她说过,会请人在出站口等她,走到闸口外果然看到了一个举着她名字的人。
是一个穿着军人作训服的寸头青年正在出站口举着一个纸牌子,纸牌子不小,上头用毛笔写着‘宋颂’二字。
寸头没有宋颂的照片,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所以只能举着牌子左右摇晃企图让自己更加显眼一点。
确实显眼,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举着牌子跟挥旗子一样左右不停摇晃。
宋颂在他面前站定,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就是宋颂,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为了防止对方不相信,她直接拿出了大队长给开具的身份证明。
寸头接过宋颂拿出来的证明仔细看了一下,才脸上带笑同宋颂说起话来。
寸头说:“宋同志你好,我是姜止枫先生安排来接你的,我叫王深,你叫我小王就行。”
宋颂心里奇怪,怎么会是姜家人?但是宋颂也没有多说什么,脸上是一副感谢的表情说:“多谢王同志了,那咱们现在怎么走?”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人,没看见车,心想难不成是要带自己搭乘公车吗?那公车站在哪里?
王深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宋同志你跟我来,我是开车过来的,这附近没有地方可以停车所以在停车场那边。”
说完他就伸手接过了宋颂的手提箱,手提箱一入手他就有些惊讶。
宋颂一眼就看见 了他的表情,猜出了他想的是什么,说:“行李大部分都用邮寄的方式寄出来了,应该明天后天就能到我家,这箱子里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而已。一些重要的证件什么的都在我随身的包里。”
其实都在空间里了,身上背着的斜挎包,也仅仅是装个样子的。
王深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他其实不在意真相,只是正常的好奇一下而已。
随即两个人就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找到了王深开过来的那辆车。
挂的是军牌的车,在停车场里还是比较好找的。
emmmm,其实是军用吉普比家用小轿车更显眼一些。
晚上提着宋颂的手提箱轻轻松松放在了后备箱,然后打开车门让宋颂上了车。
两个人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王深就发动车辆出了停车场。
王深说:“宋同志,接下来我先送你回姜家,明天你要是需要出行的话也也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开车送你过去。”
宋颂是坐在后排座位,刚好是王深对角座位,听到他的话,宋颂并不觉得意外,笑着说:“不用麻烦了,你现在直接送我去南岳小区就好了,我跟家里人说好了今天回家,不太方便直接去姜家拜访。”
宋颂笑得客气,但话里明显的疏离就是王深一个直肠子都听出来了。
王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他出门的时候,姜家老爷子就交代他了,对方若是愿意就直接接回家,如果不愿意也不要勉强,好好给人姑娘送到她想去的地方就好。
所以王深没有勉强,他嘴不巧不太擅长跟人聊天,宋颂也没有结交的心思,刚下火车还没适应好就坐上汽车,她现在已经有些难受了,两个人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都没说话。
下车的时候,王深还是问了一句。
“宋同志,你明天需要出行吗?我可以过来接送你。”
宋颂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在大哥没回来之前,她并不想跟姜家有太多接触,真要有的选今天她都不会上王深的车。
南岳小区距离姜家居住的家属院并不远,如果宋颂需要的话姜家人是一定会让自己过来接送的。
他已经知道了宋颂的身份。
关于宋颂的存在,姜家人基本都知道,毕竟这两年家里没少送东西给宋颂那边送东西。
宋颂不是个贪婪的人,每次都会回赠差不多价值的东西,这两年也算是半点占对方的便宜。
后来大概是看出了宋颂的想法,姜家寄过来的东西就开始减少了,少了些花炮的女孩子首饰衣服裙子改成了更加实用的吃的和用的。
宋颂也不客气,每次收到东西,想要的就留下来,不想要的就送人,然后自己收拾一份差不多的给寄回去。
话归正题,宋颂很快告别的王深,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小区门卫亭。
南岳小区是科研人员的家属院,进出都是需要严格登记的。
保安亭的守卫严格的检查了宋颂提供的证明才放了宋颂进去。
这还是温家老夫妻俩特地交代过的。
进了小区门,按照刚才问来的路线,脚步坚定往温家的小院子走过去。
这边王深看见宋颂在门卫处登记好往小区里面走了,直到人拐了角看不到人影才坐回车上开车往姜家所住的小区方向开过去。
回到姜家,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姜家老夫妻两个都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
王深知道这是在等自己呢。
三两步快速走到沙发边,熟练的敬了一礼。
王深:“老首长,我接到宋颂小姐了,不过她不愿意过来,我就将她送到南岳小区那边,看见她安全走进小区才离开回来。”
姜老爷子拿着报纸装像的手微微抖了抖,沉声问:“她怎么说?”
王深顿了顿,才回答:“宋颂小姐说不太方便。”
客厅里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姜老太太织毛衣的手也放了下来,有些叹气。
好一会儿姜老爷子才说话:“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王深摇摇头,没有说其他的就离开了客厅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王深可不是姜家的下人,他算是姜家的亲戚,所以在姜家也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王深是姜家建国前一个副官家的遗孤,这一代只有他一个人了。王深他爸病逝以后王深他妈迅速改嫁没带他,姜家老大收到消息将他带回了家,本来想认他当干儿子给他上自家户口,王深自己不愿意。
王深从小就懂事,所以深刻明白自己家和姜家的差距,他从一开始就没肖想过姜家什么东西,拒绝上户口以后姜家没有计较,还是用心培养他,小学初中高中全都是最好的学校,高中毕业后因为高考没恢复所以姜家给找了关系直接进了部队免去了下乡之苦。
在部队里背靠姜家的关系,王深过的并不差,周边围绕的几乎都是对他好的人。
王深深刻知道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但他并没有因为姜家让他依靠所以到处搞事,还是一如既往勤奋努力。
今年二十二岁的王深,现在已经是副营长级别了。
现在刚好是休假的阶段,昨天听说老爷子的外孙女要来京市,姜家几个男丁都要上班,正讨论谁请假去接的时候,他主动接过话头说去接人。
姜老爷子在外面的女儿,外头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姜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本来王深是不知道的,还是前几年老爷子身体突然变差,姜家派人去找那位的时候,才收到了对方夫妻殉职的消息。
知道女儿过世的消息,老爷子一下子就更不好了,后来病情好一点以后更是下了命令去找那个唯一的外孙小姐。
只是因为宋家夫妻两个安排的很好,操办宋颂下乡这件事情负责人,跟宋宋明德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姜家派去暗地里调查的人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宋颂的下落。
而且最先找到宋颂消息的人,竟然还是姜照出差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
这其中的一些细节王深不知道,也没打算问。
别看他在外头一副愣头青的模样,实际上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稳妥的很,外在形象只是他的一些伪装色罢了。
对于宋颂,王深知道的不多,但是对她的大哥,姜家唯一的外孙,王深倒是知道的更多一些。
毕竟都是部队里的,宋谦和年纪轻轻立了大功当升营长这件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尤其是王深也年纪轻轻坐上了副营长的位置,像他们这种青年才俊,在各地的军队里出名的几个人,自然也会被其他人拿出来说。
宋谦和是部队里的‘别人家的小孩’,王深也不遑多让。
那边姜家什么情况,宋颂并不知道。
这边的温家确实热闹的很。
宋颂到温家的时候,温父还在上班,只有温母一个人在家。
温母早就知道了宋颂所乘坐的车次,也知道她到站的时间。
本来温母想要亲自去接人的,但是宋谦和知道老两口身体都不太好,所以直接说自己已经找好了人去接了,让岳母安心在家里等着就行。
温家夫妻两个都是文人,身体素质都一般,在知道唯一的女儿过世的消息时更是大病一场,也是这几年才稍微养回来一些。
看女婿有了决定,温母没有拒绝,她虽然很喜欢宋颂,但是对女婿对自己的孝心,她还是很受用的。
索性知道宋颂大概到家的时间,温母就提前在院子里等着了。
今天天气还算好,是个阴天却没有下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中午在院子里等人也不算太热。
宋颂敲门的时候,温母正背对着门口浇花。
温家大门从午饭过后就没关上,陆陆续续有几家妇人过来聊过天,稍微坐了一会儿又走了,现在院子里就剩下温母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