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彪啊?”
“刚想夸你胆大心细呢!”
“你就给我彪上了!”
“进医院里面砍人,这特么要捅多大的篓子?”
“闹大了,琛哥都摆不平!”
我直接朝阿彪泼了一头冷水。
阿彪情绪大落。
他将抽剩下的烟头,狠狠地弹了出去。
“那你说,怎么弄?”
“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不摆平他们,尤其是刘光武,琛哥心里火都下不去。”
“你特么又不是不知道,琛哥都暗示我们了,这回要把他们直接弄到底,弄到没法混。”
“大爷的,琛哥背景多牛你不知道?”
“一个小医院,琛哥还兜不住?”
阿彪跟我辩论了起来。
有理有据的。
意思是,有琛哥给我们拾底,咱怕个球啊?
阿彪这货吧,有时脑子超神。
有时就跟个棒槌似的!
神经兮兮的!
“靠,别老特么一根筋。”
“少给琛哥添乱。”
“不就是一辆破皮卡的事儿嘛。”
“我教你怎么弄。”
我冲他神秘地一笑。
然后一挥手,将地包天召唤了过来。
他正跟小胖和大地雷,在西南拐角处,蹲守栅栏呢。
这货一身表演天分,喜剧细菌。
还跟小胖他俩,在那模仿起赵本山来了。
“龙哥,啥指示?”
地包天凑近后,嘻嘻地问道。
“看到里面那辆尾号307的皮卡子了吧?你进去,给我悄悄把气儿放了!”我直截了当地给他布置了任务。
地包天嘿嘿乐道:“太简单了!”
“这活我太熟了。”
“我上学那会儿,就爱拔同学们自行车的气门芯儿。”
“一拔好几百个。”
“拔了就送去校门口小卖部。”
“人家卖了给我提成。”
“我上网,打游戏,看录像,全指这笔钱。”
“嘿嘿,我也就是因为这个,被开除的……从此自由了!”
“放气儿,咱是专业的,有经验!”
这货还跟我在这掰扯上了。
还趁机炫耀起了他上学那会儿的丰功伟绩。
我照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别特么废话了。”
“干正事儿!”
地包天被我一脚踹回了正题儿。
他东张西望几眼后,就从小门儿里走了进去。
“大爷的,好点子啊!我咋没想到呢?”阿彪挠着脑袋,称赞道。
“你缺根筋呗。”我朝他递去一支烟。
阿彪说道:“向你学习。”
这货还特么跟我谦虚了。
装什么犊子。
不过刚才地包天那番话,突然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儿。
我上初中那会儿,自行车也老是被拔气门芯儿。
反正一到周末放假,想骑车回家呢。
气门芯儿准没。
然后你就得推着去外面小卖部,买新的换上。
那小卖部真是特么的门庭若市啊。
同学们全都在那排队买气门芯儿,给车胎打气儿,往往一排就是好几个小时。
那时候咱太傻,太直溜。
我咋就没想到,是有地包天这样的坏学生,勾结小卖部弄的?
关键是,门卫保安干什么吃的?
俩门卫老壮了,还都是校职工正式编制。
光特么在门岗上抠脚丫子了,一个贼也没抓住过。
反正我这初中三年,估计被拔了得有100多回气门芯儿了。
也为此挨了我爸100多回揍。
后来同学们也学聪明了,小卖部卖的气门芯儿太贵。
我们就自带备用气门芯。
或者到学校后,自己就给它拔下来,等周末回家时再拧上。
但结果咋样?
小卖部的气门芯是卖不动了。
但充气儿的价,涨上去了。
再后来,人家直接卖起了气管子,就是充气筒,可发财了。
现在想想,那些人为了弄钱,心是真特么黑啊!
专找我们这些单纯的中学生下手。
内外勾结,团伙作案。
这手段,算不算黑社会性质?
甚至更特么恶劣!
呃……
忆及当年往事,我还在心里义愤填膺呢。
突然意识到,我这不是也让人去干这种缺德事儿去了吗?
以前是拔气门芯。
现在是放气儿。
不过,我觉得性质不一样。
咱这是给坏人、恶人放气儿,是侠义之举!
当年那伙杂碎是给学生拔气门芯放气儿,谋取暴利,能一样吗?
这时,阿彪拍了下我肩膀,朝我使了个眼神儿。
我往里面一看,顿时肺都快气炸了。
这狗日的地包天!
我真想让阿彪操他大爷!
我让他进去放气儿呢,他怎么着?
跟特么做贼似的,东张西望,左晃三步,右荡五步的,还时不时来个望风侦察的动作。
本来这件事很简单。
你就光明正大的走到那辆皮卡子跟前,没人会把你当贼。
然后你假装蹲下系鞋带。
瞒天过海,悄无声息地就把气儿放完了。
一气呵成,没人注意。
他倒好!
直接特么的进去表演贼去了!
这样一闹,院子里很多人都盯上他了。
他们肯定都在想,这是个傻逼呢,还是个傻逼呢?
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不过还好。
虽然他这番操作很招眼。
但别人也只是好奇,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他终归还是干成了。
那皮卡子的一个轮胎,呲溜呲溜,就已经开始跑气儿了。
但同时也被医院的门岗保安,给盯上了。
“站住,站住!”
“那小子,你干嘛呢?”
那保安一边喊,一边拿着警棍就追了过去。
地包天见状,撒腿就跑。
很快,保安就追出了医院大门。
阿彪眼疾手快,一脚就将这保安绊了个跟头。
“大爷的!别追了!”
“你特么就给我装什么也没看见。”
“听到没有?”
阿彪朝这保安一阵威胁。
这保安也年轻气盛一脸不服,坚称这是自己职责,要与坏人斗争到底。
阿彪用拳头和暴力,朝他一阵教育。
这保安终于改正归邪。
“知道了,知道了。”
“我保证不说,不说,不汇报。”
“我假装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保安含泪回到了岗楼里面,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不是疼哭的。
是吓哭的。
因为阿彪这货太凶了。
还让人家摸了摸自己腰上的砍刀。
还问候了一下他的家人。
这算是伤及无辜了。
换在别的场合,我肯定就骂阿彪几句了。
但这回没有。
人家阿彪是在给地包天擦屁股。
我特么让他去当贼。
他给我进去演贼。
要不是他刚才演的那么惟妙惟肖,保安根本发现不了他。
所以我把地包天叫了过来,一巴掌煽了过去!
这狗日的,差点儿坏了我的计划。
不干他干谁?
当然,我这一巴掌,其实也是为地包天好。
我这是教他要学会看场合。
我们是来打架的,是来干人的!
你特么的有表演天赋,回基地,回宿舍,甚至是去逛窑子的时候,你都可以展示,别人兴许还会为你鼓掌,说你演的好。
但现在你演个屁啊?
差点儿把自己演进去!
地包天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说是刚才跟小胖他们学赵本山,学投入了。
所以我安排他进去放气儿。
他就趁机又演了一回贼,展示了一下演技。
我真特么……服了。
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净特么干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儿。
我严重怀疑,当初他和小胖拿催情巧克力调戏站街女,都是他的主意!
看来以后还得批评,还得教育。
免得这家伙再给我出妖娥子。
不过,总归是一切顺利。
现在,气儿已经放了。
我们瞪大眼睛,只待那猎物从里面出来。
而且,阿彪他们开来的那辆金杯,就停在医院外面,并且已经提前打开了一扇车门。
到时候,我们就直接冲上去,将坏三儿和刘光武架过来,扔车上。
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好好修理!
嗯,计划天衣无缝。
他们插翅难逃!
但其实我还挺纳闷儿的。
据火麒麟说,坏三儿是陪刘光武过来看病的,而且是预约来的!
他们能有啥病啊?
都是特么的年轻力壮,正当年。
还神神秘秘的,选了这么一家中小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