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
“那里!”
“前面!在前面!”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十五六人从西侧杀了过来。
我扭头一看,禁不住猛地松了一口气。
地包天来了!
这货终于带人来了!
“啊?”
“卧槽,他们人来这么快?”
那中分头见又有一帮人杀过来,顿时大吃了一惊。
其他那些家伙也都有些慌了。
有的反应超快,直接就调头跑了。
剩下的那些个,原地伫立片刻后,也跟着准备逃之夭夭。
这就是人多的优势。
我们援兵一到,他们全都吓尿。
“地包天,大地雷!给我拦住他们!”
“干!往死里干!”
“小胖,你带人去那边!”
我朝着他们一阵大喊。
接下来,战场就交给他们了。
我和阿彪,还有琛哥,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伤,体力也快耗尽了。
“大爷的,及时雨啊!”
“他们怎么来了?”
“兄弟,你……你啥时候叫的人?”
阿彪一脸激动地望着我,顺势朝我递来一支烟。
“噢,我……”
“是……是我叫的。”
“吃饭那会儿……打的电话……”
我支吾着。
低头着,心里有些惭愧。
没任何底气。
虽然地包天他们赶来了。
但是却来晚了!
比我预想的,至少晚来了半个小时。
我和琛哥、阿彪差点儿就特么葬送在这里了!
我甚至在反思。
是我赵龙用错人了吗?
这地包天,一次次坏我的事。
我一次次给他机会,将功赎罪!
但这回,他又掉链子了。
“行啊兄弟。”
“这回轮到你未卜先知了。”
“来,彪哥给你点上!”
阿彪搂着我的肩膀,掏出打火机帮我点了烟。
琛哥这时正一只手扶在电线杆上,眼睛盯着西方半边天。
他皱着眉头,眼中闪烁出无限戾气。
我看的出,琛哥怒了。
彻底怒了!
随即我和阿彪凑了过去。
“阿彪,小龙,是我疏忽!”
“是我没想到,那大刺猬竟敢如此疯狂!”
“丫的,他现在就是条疯狗!”
“乱咬人。”
“让人防不胜防!”
琛哥眉头紧蹙,眼中的怒火,进一步加深了很多。
“琛哥,说吧,怎么弄?”
“我们听你的!”
“这大刺猬什么来头,这么狠毒?”
“大不了,我和阿彪带人去,端了他们老窝!”
“玛的,这帮杂碎做事太没规矩。”
“无法无天了!”
我狠狠地抽着烟,攥紧了拳头。
怒火中烧。
我一心想报仇。
尼玛的,就出来吃顿饭,谈个合作呢。
平白无故就被人突袭,围攻,差点儿就特么见了阎王。
上哪说理去?
既然对方不讲江湖规矩。
那我们,何须再忍让?跟他们拼了!
即便是弄个鱼死网破,也要跟他们血拼到底!
“这大刺猬,浑身是刺儿。”
“做事毫无原则,毫无底线,动不动就跟人耍赖,玩命。”
“同行没人愿意搭理他,生怕惹身骚。”
“这丫的……”
琛哥便跟我们讲起了这个雄鹰安保的老大,大刺猬。
大刺猬,原名苑新涛。
河南郑州人,四十岁左右。
因为从小就性格古怪,是个出了名的刺儿头,故得外号:大刺猬。
先前弄过粉,拉过皮条。
被判入狱后,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个大老千。
出狱后又混起了蓝道,风光过一段时间。
但是在澳门一场豪赌时,出千被人识破了,留下了三条手指。
然后他又相继混迹合肥、济南、天津、内蒙古等各大城市,收保护费、拉皮条、欺行霸市,经历了各种打打杀杀,大起大落。
去年带着一帮亲信小弟,进军燕京。
没想到这货倒是挺有眼光,直接就盯上了安保行业。
成立了雄鹰安保公司。
这大刺猬靠着各种恶毒手段,占场子,抢项目。
起初他们只敢抢占一些小型的项目,几人的,十几人的。
后来胃口越来越大了。
什么项目他都敢抢,敢弄。
很多保安公司都明里、暗里吃过他的亏。
但是忌惮于这个大刺猬的心狠手辣,怕惹身骚,全都忍下了。
这反而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越玩越狠。
越玩越大。
“阿彪,小龙,你们听着。”
“这江湖看似没有规则,实则到处是无形的规则。”
“这江湖,亦是一个有序的生态循环。”
“这大刺猬浑身是刺,到处扎人。别人,尤其是同行都怕招惹他,怕晦气,躲之不及。”
“所以他这回终于玩大了。”
“别人能容忍他,我叶琛不能容忍!”
“这燕京!这全国!这安保行业的大好形势,由不得他胡来!”
“丫的,他的末日到了!”
“那今晚,就让我叶琛送他一程!”
琛哥说着说着,眼睛里迸射出的杀气,也越来越浓烈。
我的心被强烈地震撼着。
真的,这一刻,我感觉琛哥就是个王!
一个看似低调,实则堪以搅动整个江湖的王!
他太高深莫测了。
深不见底。
然后琛哥直接上到车上,打了几个电话。
通过车玻璃,我能看到琛哥打电话时的表情,动作,仿佛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那边,小胖和地包天、大地雷等人,已经战斗结束了。
对方其他人都被干跑了。
抓住了三个。
其中一个,正是那个留着中分的狂妄头目。
这中分头此时已经被干的浑身是血,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一只眼睛都被干废了,肿的跟特么大鸭蛋似的。
腿上、肩膀上全都挨了刀。
他跪在我们面前,不断点头求饶。
“大爷的,再牛逼啊?草尼玛的,刚才不是很牛逼吗?”阿彪过去朝他一阵大耳光子,拳脚交加,往死里招呼。
琛哥这时已经从车走了下来,手里拿着那台滑盖手机,滑来滑去。
他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龙哥,我们来晚了。”
“你……叶总……彪哥……”
“你们受伤了?”
地包天耷拉着脑袋,凑近我,向我请罪。
我一时气愤,直接就一脚踹了过去,把他踹出好几米远。
“都特么多长时间了,你才带人过来?”
“就你这一次一次坏我大事。”
“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敢用你?”
“玛德!别呆在基地了,明天给我到‘点儿’上站岗去!”
“不想去也行,收拾东西滚回老家!”
“基地不养废物,我赵龙身边更不养废物!”
“滥泥扶不上墙!”
我对着地包天一阵劈头盖脸。
并非是我赵龙对待手下太过苛刻,太过残暴。
我是恨铁不成钢啊!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这是我在军营里就学会的道理。
这地包天和小胖,最早视为我大哥。
我也视他们为兄弟。
我们之间,在清河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说真的,我一直想培养并重用他们,带他们一起干出些名堂。
所以我一直在有意为他们创造机会。
这方面,小胖表现还行,安排的事完成的既痛快,又利索。
但这地包天呢?
上次在光华医院,我让他去当贼,结果他去演贼,惊动了门岗,差点儿坏我大事。
这次我又给他机会,让他做领队,召集人马过来应急!
结果他晚来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害我和琛哥、阿彪差点儿被人砍了!
这种做事态度,这种做事效率!
我还怎么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