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雷,在纠察队挑十名好手,连夜坐火车,赶过来与我会合……”
“阿彪,别尼玛再跟我提孩子的事儿了!你抓紧,把秦老虎魏豹子那二十来号兄弟,借我用两天,来山东替我办件事……”
“刚子,你那现在能集合多少人手出来?借我用用……”
“大疤瘌,借我十个人用两天,我出费用……”
“火麒麟,你带上杨光……”
“郑建华……”
“……”
我几乎把能叫的人手,全招呼了一遍。
当然,也不能耽误他们正常工作。
包括我的纠察队,30人我只用10人,其他人还要留在基地机动。
这样一来,大约能集结五六十号人。
我打电话在我老家县城里,给他们订了一家大酒店入住、待命。
那帮狗日的,不让我家人消停。
我岂能让他们好过?
玛德,一个也逃不过去!
然后我就拨通了我家里的座机电话。
我父母经历了这一番变故,情绪肯定不稳,我怕他们再会做傻事。
“妈,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现在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你跟我爸说,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手里很宽裕。”
“别害怕,有我呢!”
“我能摆平。”
“……”
在电话里,我尽可能地安抚着父母的情绪。
我妈听后愣了半天,焦急地说道:“小龙,你不要回来!你先不要回来!听妈的,等家里这边风声过了,你再回来……”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很快,我爸也开口说道:“儿子,听你妈的,先别回来!那些亡命徒真敢玩命!你老子我这暴脾气……唉,都不敢跟他们硬刚!”
很显然,我爸这是被现实狠狠地击败了。
他虽然穷了一辈子,但一直是血气方刚,不服就干。
但是我和妹妹是他最大的软肋。
他年轻时敢跟任何人叫板,拼命。
可现在……他拼不起了!
“爸,妈,你们继续休息。”
“你们放心,我这边都安排好了。”
“你们的儿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大怂蛋了,有实力了,现在。”
“家里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
“我会处理好,放心吧。”
“相信我……”
“噢,我很快就到家了……”
这一刻,我归心似箭,在高速上开到了200多迈。
一个半小时后,我驶下高速。
家乡如故。
夜色深沉。
草木飘摇,街道冷清。
穿过熟悉的县城,我径直赶回村里。
父母已经穿好衣服,在村口东张西望地迎接我回来。
我再次见到他们时,感觉他们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老了好几岁,还都瘦了,皱纹也都更深了。
“小龙啊,你这是开的谁的车啊?”我妈一脸疑惑地问我。
我如实说道:“妈,这是我自己买的,刚买的!”
“出息了,出息了,看来我儿子真是出息了!”我爸从车头绕到车尾,转了好几圈儿后,高兴地说道:“这车大啊,这得五六万吧?”
我本想说,再乘以十。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们价格。
我怕我爸骂我是败家子。
有一种传统的母爱,叫做:妈妈以为你饿了。
回到家里,我妈像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我下了一碗热面条,里面还荷包了俩鸡蛋,滴了几滴香油。
我吃着,真香。
他们围着我,一阵问东问西,嘘寒问暖。
我自然是报喜不报忧。
为了让父母不再有后顾之忧,我还直接拿出十万现金,放在了桌子上。
二老直接看傻眼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孩子,这么多钱,哪来的啊?”
“咱可别干犯法的事啊。”
“你抢银行了?”
“还是……”
正所谓,天下父母心。
父母是多么害怕自己孩子误入歧途。
毕竟在他们看来,老实本分赚到这些钱实在太难了。
“遇到几位贵人,跟我搭了把手,我现在……已经开上公司了。一边在保安公司当总教官,一边在外面……做公司,两不耽误。”我跟二老这样解释了一番。
我肯定不能告诉他们,我干夜场的事。
所以就说自己在开公司。
谁不知道,干夜场的哪有好人啊?
一般都是混黑道的。
虽然我一直不承认,自己是道上人。
但是一旦跟会所、ktv这些娱乐场嘎上关系,你就百口莫辩了。
“骄傲,骄傲啊,我儿子出息了!”我爸信以为真,竟然跟个孩子一样,伸手抹起了眼泪。
我妈也是激动的不行。
毕竟,这些年来他们节衣缩食,一直过的很清苦。
甚至可以说是,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别人家都添置了新家具、大彩电,家用电器,还有摩托车、三轮车、四轮厢货汽车……甚至还有两家买上了小轿车。
但我家呢?
一直用的是那种地排子木质人工拉车。
我家的电视,还是我小时候买的那台熊猫黑白电视。
这些年来,不知被人戳了多少回脊梁骨。
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
穷人,直不起腰。
当天晚上,我在家里留宿。
这期间,远在燕京的几股人马,也已经相继赶来,被我安排在了县城的维尔纳大酒店。
我嘱咐他们低调言行,随时待命。
凌晨三点钟左右,叶冰打来了电话。
她问我:“你去哪了?”
我说道:“我来看我爸妈了。”
叶冰顿时怒了:“你把老娘一个人丢在医院,丢在河北,就不辞而别了?”
我强调道:“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要么在医院继续待着,等我过去接你,要么你自己想办法坐车去找你母亲。明白了?”
叶冰几乎是吼了起来:“你特么……耍我?”
我反问:“你叫唤个屁啊?靠……”
然后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起来,叶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雄风,骂人声调都高了十倍了。
看来她恢复的不错。
反正我也不在乎,她恨不恨我。
我巴不得她恨我呢!
否则如果她以后继续像昨晚那样,对我无限温柔,甚至是想跟我化干戈为玉帛,我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们之间的恩怨,没那么容易化解。
一大早,我便找母亲要到了那伙放高利贷债主的联系方式。
那债主名叫‘涛哥’。
是我们县里出了名的黑道大哥。
据说他在县城还开着ktv和饭店、宾馆、游戏厅。
真想不通,他手里干着这么多产业,居然还在染指放高利贷这种低端活计?
也许是人家讲究一个多元化发展吧。
就像光头刚一样。
“涛哥是吧?”
“我是大水村赵家,赵龙。”
“我父母借你们的钱,连体带利,我都给你凑齐了。”
“你定个地方,我带钱过去找你。”
“你觉得怎么样?”
我在电话里,说话很客气。
我把心里的无限杀气,隐匿于无形之中。
就是要让他卸下防备。
毕竟,我不希望他们来上门收账,那样会惊吓我的父母,和我们村里的人。
所以我主动提出,让他定地方,我过去找他交易。
那样,他也省事,我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