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挺感动的。
    我没想到，光头刚会亲自带人过来。
    他这么多场子，这么忙。
    或许是他知道跟我结下梁子的，是一帮放高利贷的人，跟他挺对口的，所以就亲率15名手下，赶来助阵。
    真特么够义气啊。
    不愧是阿彪带出来的小弟。
    另外，大地雷、关亮、火麒麟、郑建华、杨光、小胖、地包天也全都来了。
    对于我的事，他们向来义无反顾。
    还有纠察队十来人，来的也全是精英。
    至于阿彪那些个兄弟，秦老虎和魏豹子，也带了20人左右。
    大疤瘌因为是炫酷场子里的经理，实在脱不开身，就派遣出自己手下的副经理亲自带队，带了十五号兄弟赶了过来。
    “兄弟们，多谢了。”
    “我赵龙向兄弟们致谢了。”
    “你们放心，来回路费、住宿吃喝我全报销。”
    “另外，每个人1500茶水。”
    “还有……”
    在一个房间里，我与这十余名头目，商定好行动方案后，我站起身来，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绝非敷衍。
    是我发自真心的感激之情。
    没想到的是，却迎来了众人的集体愤怒。
    “靠，龙哥你这是啥意思？”
    “是啊，不拿我们当兄弟是不是？”
    “听龙哥你招呼，我们是心甘情愿的，不是为了图报酬！”
    “看的出来，龙哥是个大孝子，这事儿是为父母报仇！我魏豹子就有一个原则，但凡遇到兄弟父母受欺负的，受冤屈的，我第一个往前冲！龙哥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天下的父母，还要个球的费用啊？”
    “对对，不能要！”
    “这回咱们就当来旅游了，自掏腰包。”
    “同意！同意！我大刚子坚决同意……”
    “嗯，我相信其他兄弟们也都没意见！谁特么有意见？”
    “龙哥，我们也不要费用！疤哥交代了，你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且，我们之前就老崇拜你了，能够为偶像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
    这些头目们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慷慨表态。
    我的眼眶里禁不住有些湿润。
    我看的出来，我们这些人之间的交情，似乎已经有了本质的转变。
    以前互相帮场，打架，基本上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你不给费用，谁特么替你出头啊？
    就算是再亲近的关系，人家也是有成本的！
    至少你得付茶水费。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这帮人跟我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不用谈钱的这一层了。
    就如同是，亲兄弟之间的默契。
    我双手合十，继续向他们表示感谢。
    但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光头刚机警地靠过去，试探问道：“谁？”
    “大爷的，我！”一阵熟悉的声音。
    阿彪？
    他怎么也来了？
    下一刻，阿彪呲着厚嘴唇进来，开口便骂：“我操他大爷的，老子紧赶慢赶，还是尼玛的晚了一步！”
    说着，他便开始跟大家分烟。
    也不忘扔我一支。
    “基地这么忙，你能脱的开身？”我朝他问道。
    阿彪强调道：“你的事儿，我能不来吗？大爷的，是不是兄弟？”
    我反问：“琛哥找你怎么办？”
    阿彪嘿嘿一乐：“老子关机了！找去呗！”
    “真……真尼玛无耻！找地方坐！”我笑骂着，其实心里挺感激的。
    我俩向来没拿对方当外人。
    他懂我，我懂他。
    斗嘴之间，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大爷的，你以为我是为你的事儿来的？不是！”阿彪这会儿突然嘴硬起来，说道：“是那个小娃娃太尼玛闹心了，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又没法日露露，你说咋整？老子这是故意出来躲两天清闲，你以为呢？”
    这家伙拿那小贝贝当上了由头。
    其实就是故意跟我抬杠。
    “就你那三分钟，还好意思整天挂着那事儿？”
    “靠，你来了也白来，没安排你的房间。”
    “也没安排你的差事。”
    “你特么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去黄河边儿上凑合一宿，让皮子把你叼走。”
    我朝他一阵打击。
    “那好办，我跟你去你家！大爷的，好不容易来一回，总得过去拜访一下你家叔叔婶婶吧？”阿彪恬不知耻地说道。
    我赶快道：“你可别！就你这长相，别特么吓到我邻居。”
    “大爷的，为你撑面子啊！”阿彪嘿嘿乐道。
    玩笑归玩笑。
    我俩心照不宣。
    随即，我给阿彪点了些钱，让他安排兄弟们先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就定在5号公馆附近。
    阿彪死活不要，骂我：“操他大爷的，你特么小瞧谁呢？一顿饭，彪哥请不起啊？”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为我们县城全体大老爷鸣不平。
    然后我便回到刚才那家饭店，与我几名发小会合。
    他们四个，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但是都还没喝好。
    延新和赵雷，坐在那边剔牙边碰杯。
    另两个，中山哥和王伟则划起了拳，五魁首啊，六六顺啊，哥俩好啊……
    “行了，都先悠着点儿酒量。”
    “咱们换个场，接着喝。”
    “5号公馆。”
    我进门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一听‘5号公馆’，四个人的酒劲儿，像是一下子醒了一大半儿。
    他们意识到，真正的活计，开始了。
    虽然我明确地告诉他们，不需要你们帮忙交涉、打架。
    但是他们谁信啊？
    你这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请唱歌搂妹儿？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成年人都懂。
    “小龙啊，你跟我们说句实话，你钱准备到位了没有？”
    “别特么了我们去了，让人家全给包了饺子。”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个开五号公馆的‘涛哥’，就是给你家放高利贷的黑道大哥，人可狠着呢。”
    “那是人家的地盘儿啊。”
    “操，你给我们交个底……”
    “我们……我们去了还能不能回的来？”
    发小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洋溢出阵阵恐惧与忧虑。
    他们这会儿也顾不上喝酒了。
    四双目光齐盯着我。
    像是卜问天机。
    “靠，一个个的，怂包！”
    “小时候，你们都经常骂我赵龙是个怂蛋！”
    “看看你们吧！”
    “请你们去唱个歌，都特么吓成这样！”
    “说了一百遍了，有我赵龙在，你们就放开了玩儿，放开了耍，怕个球啊？”
    “行了，我不勉强你们。”
    “不敢去的，自己坐公交车回家窝着下蛋去！”
    “我一个人去5号公馆！”
    眼见着这些人又打起退堂鼓来，我真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这其中有俩，赵雷和中山哥，在村里可特么横了，动不动就跟邻居闹别扭，动铁锹，都进了好几回派出所了。
    怎么一到县城，全尼玛变成窝囊废了？
    都说是喝酒能壮胆儿。
    他们喝了酒反而更怂了。
    说罢，我便准备下去结账。
    然后单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