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四个发小,被这样一嘲讽,都很生气。
但是他们都乖乖闭嘴了。
生气有啥用啊?
他们又不敢跟这帮看场子的流氓混混,硬碰硬。
反正我现在表示没有压力,我也不生气。
这个黑脸纹身青年越嚣张,我越高兴。
因为待会儿他会死的更惨。
这是他的劫数。
“操,谁要跟我交朋友啊?”
“是赵家那小子吗?”
“还挺执着。”
这时,一阵阴阳怪气的烟嗓,从二楼传来。
紧接着是一阵加快的脚步声,外加一阵昂扬的高跟鞋声。
一男一女从楼上走了下来。
男的30岁左右,四方脸,中等个头,身上穿着一件薄款休闲外套,脚上蹬了一双名贵的鹿皮皮鞋。
他的脸上,坑坑洼洼的。
显然是青春期时没注意好个人卫生,抠痘痘抠的,破坏了颜值。
男子身后,则是一个烫着披肩发的妙龄女郎。
说她漂亮吧,也看不出有多漂亮。
说她不漂亮吧,眉宇间还流露出一抹勾人的风骚。
一看就是在夜场混久了的小老妹儿。
“涛哥……”
“涛哥……”
“涛哥,就他们!”
“嗯,说是想跟你交朋友呢,我呸!”
“真拿自己当根葱啊……”
黑脸青年以及黄毛等几个看场子的小流氓,都很敬畏地打起了招呼。
我那四名发小一见涛哥来了,吓的赶快往旁边一站,给涛哥让开了一条道。
“你就是涛哥?”我瞄了来人一眼,明知故问。
涛哥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烟,打量我一眼:“我是涛哥,你是赵家派来还钱的那小子?呵呵,刚才我在楼上跟姑娘玩游戏,耽误了一点时间。你不是非要见我一下吗?现在你见到了,满意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搂过那烫发女郎的肩膀,一脸诡笑。
“非常满意。”
“不瞒你说啊涛哥。”
“想你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我笑呵呵地说着,其实是省掉了一句话:做梦都想弄死你!
但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机。
所以我继续跟他说道:“钱我带来了,不光有连本带利的那三万六,我还额外准备了三万块,请我这几位村里的爷们儿,给你场子里捧捧场!”
“最好的酒,上!”
“最丰盛的果盘,上!”
“最浪的妞,伺候上!”
“没问题吧?”
我伸手指了一下我这四位发小,冲涛哥说道。
涛哥神色微微一恙,随即鼓掌道:“哇擦,牛逼!客户就是上帝,菲菲,你亲自带这几位客人上楼,亲自给他们安排!就按这个赵兄弟说的,三万块钱的标准!”
那位妙龄女郎当即招呼起我那四位发小,往楼上走。
他们都相继回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们在纠结什么。
三万块,请他们上楼去唱歌、搂妹儿。
这手笔确实太大了。
他们怕还不起这个人情。
“哈哈,财神爷,请坐,请坐……”涛哥或许是被我的豪迈给惊到了,伸手指着一旁的沙发,邀请我坐下来。
我顺势将那牛皮纸包递了过去:“这是三万六,你先数数。”
涛哥没亲自数,而是将纸包丢给那个黑脸手下,冲我笑着说道:“数什么数?我还不能不相信赵兄弟?猴毛,快给你赵哥哥拿瓶饮料!”
他虽这样说着。
但是那黑脸青年,却照旧点了起来。
点就点吧,他还蘸唾沫。
那个猴毛很快就拿了一瓶橙汁过来,递到我面前。
我搁在茶几台上,没喝。
江湖险恶,这帮杂碎真给我下药怎么办?
“兄弟,在哪发财啊?”这时,涛哥又笑眯眯地朝我问了一句。
我笑了下:“发财谈不上,就是在外面弄了几个会所。”
涛哥惊呼道:“那是同行啊,咱们?”
这时候那黑脸青年已经把钱数完了,冲涛哥点了点头:“正好三万六!”
涛哥也很会演戏,还假模假样地批判道:“谁特么让你数了?没听见啊,兄弟是同行,人家能给少喽?”
这副嘴脸,真特么恶心。
我心里禁不住觉得有些可笑。
还跟我攀同行呢?
我那望京一个会所,规模顶你五号公馆五个!
“对了兄弟,咱们这儿刚好有活动,充送三千,充送8000!充10万以上,你就是咱五号公馆的爷!有没有兴趣?”涛哥转而说道。
很显然,他果真是把我当成了财神爷了。
这是盯上我口袋里的钱了。
敢情这身份,转变的就这么快吗?
刚才还嫌弃我是农村来的泥腿子,不想见我呢!
“涛哥啊,咱别先讨论充不充钱,你先给我打个收据!”我将话题及时地引领了回来,冲他说道。
涛哥愣了一下:“什……什么收据?”
我说道:“我这把贷款还上了,你不得写个证明材料吗?本金多少,利息多少,滞纳金多少,你都给我在上面写清楚了。”
涛哥抠着下巴,一阵若有所思。
那个黑脸青年阴沉着脸说道:“有那必要吗?画蛇添足!”
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会,接着说道:“我车上有纸和笔,我去拿!”
“行,行行行,没问题!按手印儿都没问题!”涛哥猛地站起身来,一脸铿锵。
然后我就走出了会所。
那个黑脸混混站在门口,一阵疑惑。
“涛哥,咱们这儿明明有纸和笔,他干嘛还往车上拿去?有病啊!”
“黑子你特么还没看明白呢?这小子装逼呢!”
“装啥逼啊?”
“他是故意让咱看见他开什么车,向我们展示实力!”
“卧槽,四个圈儿啊?那四个圈儿是他的?原来如此,真是个装逼高手!”
“是啊,老子才开雅阁呢!不过,他越装逼咱越高兴,证明他越虚荣,看涛哥一会儿怎么忽悠他的,他不是有钱吗?老子让他乖乖儿地把钱吐在咱们这里!”
“咦对了,带他去咱赌场耍几把?”
“哈哈,懂我!让他在涛哥面前得瑟,老子要让他大放血,输到他倾家荡产!输到他连四个圈儿都押上,输到他……嘿嘿……”
“输到他裤衩子都不剩……”
“……”
俩人站在门口,一阵轻声议论。
言语间,他们似乎已经商量好了怎么给我下套。
但是我这哪是去拿纸笔啊?
我这是出来发信号!
现在,我们的几股人马,就在斜对面饭店里就餐呢!
我在里面时不方便打电话。
所以就找了个借口,出来打。
“关亮,通知大家,过来干活了……”
一句话搞定。
然后我就拿着纸和笔,从容地回到了会所。
涛哥仍旧是笑脸相迎,甚至搂过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咱这车牛逼啊!县城里开起这车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十几号人物!这得六七十万呢,我没的说错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涛哥明白人啊!怎么,你也准备弄一辆?”
涛哥嘿嘿一乐:“不瞒你说,有这打算。”
“不过,我觉得,你不太合适坐奥迪!”我撇了下嘴。
涛哥反问:“那兄弟帮我参谋一下,我适合坐什么?虎头奔?还是……还是宝马?”
我一语道破天机:“我觉得,坐轮椅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