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米亚手忙脚乱地拿出从光头那缴获的钥匙，掀起布料，打开了笼子。
    笼子里，衣着清凉的迪奥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看着好不可怜。
    米亚钻进去，手小心翼翼地搭到他的肩上。
    啪！
    迪奥狠狠拍开她的手，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哭腔。
    “滚开！”
    “真的很对不起……”米亚把衣服放到他身旁，“要不要换下衣服？出来后要杀要剐都随你。”
    迪奥蜷缩着，像只应激了的自闭猫，完全不理她。
    要是神秘组织的人发现僵尸一直没回去，说不定会派人来这边搜索……
    米亚咬咬牙，闭上眼，动手脱起他的纱衣。
    “等……干什么？！”迪奥捂着仅剩的布料，拼命想逃跑，“滚开！卑鄙无耻的蠢货！”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跑。”米亚狠下心，擒住迪奥，“我闭着眼睛呢，别哭啦。”
    在米亚的怪力下，迪奥没能跑掉。
    她紧紧合着眼，无视迪奥的挣扎和咒骂，飞快地帮他换衣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她碰到了某样奇怪的东西。
    米亚满头问号，正要研究研究，迪奥忽地大声嚎了起来。瞬间，米亚也顾不上自己的好奇心了，刷地给他穿好了衣服。
    “混蛋！”迪奥扔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脏话，哭着跑进了卫生间。
    那背影可怜兮兮的，宛如被路人用猫罐头骗去嘎蛋的野猫。
    米亚想了想，觉得还是让他自己待一会儿比较好，就去了客厅找史比特瓦根和温青。
    把俘虏全部绑好后，他们搜了一遍光头的房子，可惜没搜出东西。
    十多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迪奥走了出来，冷漠倨傲的表情看起来很唬人，但配上微微泛红的眼圈，莫名像只委屈的兔子。
    好可爱。
    米亚这么想着，嘴巴不听使唤地说了出来，换来迪奥凉飕飕的眼刀。
    温青和史比特瓦根低着头，拼命忍笑，专业素质比《美人鱼》里的警察高出不少。
    四人找来煤油，打算烧了光头的房子，好阻碍敌人的追查。
    看到黛西的尸体，史比特瓦根面露不忍，带走了它，没让它被大火焚毁。迪奥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等到房子烧完，四人带着俘虏和黛西的尸体，回到了帮派的据点。
    回去之后，迪奥一直待在地下室里，不分昼夜地拷问俘虏。
    虽然没有证据，但米亚肯定他是在躲自己。
    几天后，早上。
    帮派的卧室。
    米亚趴在床上，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正在看一本用牛皮纸包了书皮的书。
    咚咚。
    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史比特瓦根的声音。
    “米亚，我们问出了不少关于神秘组织的消息，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的。”米亚把书藏到被子下，跑过去打开门，“请进。”
    “谢谢。”史比特瓦根走进来，找了张凳子坐下，“我们抓到的那个僵尸叫布朗……”
    四个月前，布朗碰见了吸血鬼齐贝林，机缘巧合之下，被他转化成尸生人。
    布朗对齐贝林产生了狂热的崇拜，加入了他的组织“暗夜”，并为他效力至今。
    “暗夜”里，布朗是底层的小头头，平时主要负责捕抓祭品的跑腿工作。
    史比特瓦根叹了口气：“光头那伙人和布朗的手下顶不住拷问，把东西都说了。但他们是非常边缘的小人物，知道得还没我们多。”
    米亚摸摸下巴：“布朗呢？他起码也是个小头头啊。”
    史比特瓦根摇头道：“根据布朗的话，‘僵尸’，也就是他们嘴里的‘尸生人’，是由吸血鬼转化的。和普通的人类不同，他们的意志更加坚定，并且对头领齐贝林有着可怕的忠诚和崇拜。”
    米亚皱眉道：“拷问对他没用？”
    她偶尔会去地下室找迪奥玩，也清楚他的手段。她就没见过哪个人，能在他手里撑三分钟。
    史比特瓦根点头道：“对。我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问出东西。这些消息还是迪奥通过各种话术，骗出来的”
    “那麻烦了……”米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已经和“暗夜”起了两次正面冲突。如果再去招惹他们，不仅容易暴露身份，能不能再次抓到尸生人这种强大的怪物也是个问题。
    要知道，活抓可比杀死要难得多。
    “迪奥打算利用布朗的家人，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史比特瓦根握紧了拳。
    米亚拍拍史比特瓦根的肩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也被卷进了漩涡里。”
    “我明白……”长叹了一口气，史比特瓦根补充道，“后面我们会研究布朗的身体，尝试找出他的特性和弱点。”
    “要是能发现点什么就好了，尸生人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实在不好对付。”
    米亚重重点头，思考着未来。
    这次行动，她以迪奥的尊严为代价，无伤捕抓了布朗、光头以及他们的几名手下。
    神秘的尸生人、吸血鬼、组织“暗夜”，终于被他们揭开了一点面纱。
    但是，只要做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暗夜很有可能会因此找上门来，他们在提高警惕的同时，也必须加快对真相的调查。
    而且。
    既然尸生人是吸血鬼变过来的，那吸血鬼又是什么东西变的呢？
    她也能获得这种神奇力量吗？
    心中涌起对力量的好奇和渴望，米亚的眼睛亮了起来。
    “米亚。”
    史比特瓦根坐直身体，表情严肃。
    “听说你和黛西是朋友？”
    “朋友？”米亚歪了歪头，“她是我家的女仆，挺敬业的，算是熟人。”
    “这样……”史比特瓦根沉吟片刻，柔声道，“我把她埋在了帮派的墓地里，你要去看看她吗？”
    想起黛西活泼的笑容，米亚愣了愣，点头道：“我给她买束花吧”
    两人买了白菊花，去到帮派的墓地。
    墓地很简陋，旁边也没有教堂。
    白色的石头墓碑上没有名字，仅刻着十字架。
    看着墓碑，史比特瓦根眼神复杂：“迪奥说刻名字会留下破绽，所以……”
    “这样就好。”
    米亚蹲下身，给小女仆献上新鲜的白菊花。
    “你送的礼物我拆开了，巧克力甜得刚刚好，很好吃。迪奥的那份他没动，我代他把里面的茶叶放进家里的茶罐了。谢谢你的礼物。”
    不算明亮的蓝天下，纯白的菊花随着微风摇晃，给新立的墓碑送去甜美的馨香。
    经历完这小小的插曲，米亚又愁起了闹脾气的迪奥。
    花了半天准备好礼物，她打算潜入他的闺房，cos入侵民宅的圣诞少女。
    突然，在去的路上。
    她想起老祖宗说过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既然迪奥因为被强迫穿纱衣而生气，那她……
    眼睛一亮，米亚半路改道，兴冲冲地去找帮派管理下的小姐姐们要营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