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怀疑的念头,不是第一次在叶晓娇的脑海中冒出来。
上辈子她就曾经怀疑过。
方子淮并非真正的文弱之辈,相反他很聪明、身手也不错,怎么可能那样轻易就没了?
就算前世的他没有来京城,却也照旧优秀到不行,那么就能轻易去世了?
而现在一切都破案了!
原来京城方家在!
当初的方子淮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才遭遇了那样的不测!
一想到这些,叶晓娇心如刀绞,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令人窒息的日子。
没有人知道,她是有想直接跟着他走算了。
可他的遗愿是让她好好活着,替他看看这个世界。
“对不起,我最后还是没办到。”
她是活了很久,却穷困潦倒,蹉跎半生,最终还是没能斗过那些坏人,被打压待在底层了一辈子。
“我好笨啊,没能给你们报仇,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个人那样凄惨的苟活,是我对不起大家…”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像是一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给紧密的束缚住,再一寸寸变得窒息起来…
这次,叶晓娇的眼泪是真的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知道不应该,可真的根本忍不住。
从最开始的蓄泪,到后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直到最后的呜咽。
方子淮彻底乱了,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也索性不再询问,只是那样静静抱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晓娇才终于止住了哭泣,才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
“让你担心了。”
她现在觉得有点尴尬,可刚才情绪上涌,压根儿就控制不住。
方子淮用大拇指轻轻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摇摇头:“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应该说说你的了?”
叶晓娇对上了他那双浓黑的眸子,犹豫了一下,又去确定了下外面没人,把门窗关好,这才认真地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
这是她埋藏在最内心的东西,一一讲出来,是有些心理难度的。
好在这个人是方子淮。
话一字字地讲,声音缓缓而出,但这些信息对于方子淮来说,却不亚于一柄利剑,几乎每一句都是刺在身上的伤口。
“你……”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
可千言万语如同卡在嗓子里,竟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曾经的疑惑,也如拨云见雾般,瞬间明了清晰。
难怪她总是偶尔发呆,会有一些莫名的情绪,会知道一些特殊的信息。
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清楚了。
可他却顾不上太多,就只想赶紧安抚她的情绪。
对于叶晓娇的话,他是无条件相信的,真正痛的是她说的那些事,每一句、每一件,只要想想那些画面,就会让他感觉到一阵的窒息。
那种痛,让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只要一想到,叶晓娇曾经实打实的经历了这些,方子淮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的确该死!
倘若他早知道这些,宋安阳那些人,会比现在的下场要凄惨一百倍!
“这不怪你。”
方子淮了解到她的心思之后,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你只是一个人而已,哪里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他顿了一下,将心头的猜测如实说道:
“且仅凭着宋安阳那两个人,未必能有这样大的能力。这其中应该也有方家的手笔。”
凭方子淮对那家人的了解,睚眦必报,斩草除根的确是他们的手笔。
说到底,是他连累她。
叶晓娇在听完后着实愣了一下,讲真,她还真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眼下这样一提醒,却忽然觉得格外有道理!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方子淮的手指按在了唇间。
“一切都过去了,既然老天给了我们这样一次机会,就说明连他都看不过去了。”
那我们就要拼命地珍惜,让那些坏人们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些话犹如一束光,猝不及防地就照进了叶晓娇的心涧,把原本所有的阴霾都尽数驱散。
“好。”
她笑着说道。
*
解决了心魔,两人又交换了信息之后,叶晓娇整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改变,眼底的坚决也更浓。
方子淮同样也是。
他之前也算得上是佛系,对于除了叶晓娇之外的事,并不上心,
就连对付方家,也没有用尽全力。
在他看来,如果换个角度来说,方家倒也并没有错。
人都是自私的,在核心利益受到危险之后,自然就想要灭掉隐患。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还对叶晓娇下手,哪怕连他死了也都不放过。
这一刻,方子淮彻底黑化,他的眼底是极致的冷冽与狠厉,再继续去查时,发现方家比他想象中做了更多的坏事。
很好。
这一刻,方子淮真是连吃人的想法都有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叶晓娇,从来都是他最宝贵的那个鳞片。
且说,方家这边。
他们还不知道方子淮已经提前准备反攻了,反倒是还在继续做着春秋大梦。
他们自以为方子淮对此一无所知,还沾沾自喜呢,却不知,自己的一切行为早已经被对方看在眼里。
饭桌上,方家夫妻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自从确定方子淮来到京城之后,他们家的主要话题基本就是这个了。
“要我说,趁着他现在羽翼未丰,咱们提前把他的翅膀剪断,也让日后清净。”
方母冷哼一声说道。
方父吃了一口菜,却没有说话。
这下方母有些不乐意了:“喂,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呢?”
方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方父秒懂,顿时把筷子放下来,无奈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
都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方母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多少,她的眼底是根本掩饰不住的嫉妒,话也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个臭小子必须除掉!”
哪怕是因为那个女人,也必须死!
要知道,在当年方子淮的母亲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