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
她的生理期的确是推迟了,但她的生理期一向不准,加上前段时间一直为杜氏集团的窟窿发愁,女人一旦焦虑,生理期推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勉强压制住内心疯涌的悸动,转而又是更浓烈的担忧。
刚才那一番折腾……
该死!
她捂着小腹甚至不敢再乱动。
但那种莫名的痛感很快就消失无踪了,直到七九走出浴室,许流星已经彻底平静。
她懒靠在床头,眉毛微微蹙着,好像在发呆。
床单还皱着,阳光下一深一浅的水渍,都在提醒他,自己刚才有多么野蛮和暴力。
可他就是害怕。
昨夜陆拙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差点没忍住把他暴揍一顿的冲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很确信陆拙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拓鲁要帮忙,他就把两人捆起来一起揍。
但想象中的质问没有来,也没有心疼的眼泪,舒了口气的同时,他又有点失落。
许流星睡着了。
很安静,也安稳。
就像根本不在意。
他等了很久。
才等到她落下的一个极为克制的吻。
又等了很久。
才等到她颤抖着哭腔,轻得不能更轻的调子。
他知道她担忧得彻夜未眠,但他偏生就是不敢睁开眼。
所以早晨醒来,等她稍微恢复了些精神,他便急着证明自己,还选了最愚蠢的方式。
确实很过分,她的身体本就不好。
七九先佯装淡定自若地收拾了地上和床上的凌乱,然后才俯身轻搂住她的腰,心疼地笑了笑,“星星,我抱你去洗澡呀?”
许流星往后缩了下,逃离他的怀抱。
抬眸,眼中还泛着盈盈波光,唇色柔柔弱弱的,紧抿着。
七九摊开的双臂顿在空中,因她下意识的动作而难过。
然而许流星很快就主动扑进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娇憨道:“好呀,那辛苦久哥了~”
七九垂眸看她。
她的眉眼弯起了温柔的弧,唇角勾勒着情真意切的笑,和那乱糟糟而显慵懒的长发,随意垮着露出一抹香肩的t恤,以及白皙颈部错落的斑驳痕迹一起,描画出一片旖旎风光。
他那点自责顿时烟消云散,一双手稳稳地护在她的腰部,吻了吻她的发顶,小声说:“我以后不会那么凶了。”
许流星淡淡地“嗯”了声。
~~~
许流星原本想赶在生日宴前去医院做个检查,但上午浑浑噩噩,下午临时会议,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窗边一坐,便是一下午。
直到傍晚才终于得闲,但又因为一则匿名短信打乱了计划。
【明晚七点,野鹤咖啡馆,一个人来】
收到短信的那一刻,许流星只是短暂地茫然了几秒,便迅速就着那串号码拨了回去。
却根本打不通。
她看着那条短信陷入沉思。
直到七九回来,窗外已是灯火阑珊。
许流星删掉短信,摁灭屏幕,自然而然地将其反扣在电脑旁边,笑盈盈地迎过去。
七九抱住她,不太满意地开口:“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吃饭?”
他进门时瞥见了餐桌上的饭菜,每一种都用小碟单独盛着,明显是拓鲁特意给她留的,但却一口没碰。
望帝春虽然安全,但只要她在家里,他们总会留人下来,不是七九,就是拓鲁。
但她整个下午都把自己锁在卧室,拓鲁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敢贸然打扰。
许流星悻悻一笑,只能撒娇道:“因为我只想吃你做的。”
七九没脾气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那你也可以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嘛!”
“况且我不见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着,他便轻轻推开她,打开衣柜拿干净衣服换上,又顺手把汗渍满满的脏衣服扔进了浴室。
“想吃什么?”他边洗手边问,“我不知道家里有什么食材,如果没有的话得先去一趟超市,我先把饭菜热热,你先吃点吧?”
许流星点点头。
“只想吃你做的”这种矫揉造作的说辞,本就是她用来搪塞他的谎话,但效果很不错,他很满意她依赖他,需要他的样子,心里欢喜,也就注意不到她的那点忧心和慌乱。
但确实有些饿了,况且……
她手臂轻抬,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七九看了眼,低低淡淡地笑了声,徐徐道:“我都听见你肚皮咕噜咕噜叫了,遮不住的星星。”
许流星象征性地瘪了瘪嘴。
七九先给她热了饭菜,才打开冰箱查看有哪些食材。
许流星探头看了眼,拓鲁没有囤粮的习惯,所以冰箱空得只剩下一飕凉气。
“好了,你攒攒劲儿,明天再表现吧,生日宴要穿礼裙的,不敢吃饱。”她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说,“拓鲁今天留的饭菜,我们也别浪费了。”
七九盯着空无一物的冰箱没动,大概还是心有不甘。
她很难得跟他提什么要求,何况还是一个如此轻松就能满足的要求。
许流星捏了捏他腰腹的肌肉,再次撒娇道:“我想你多陪陪我嘛!”
七九扛不住她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妥协。
许流星一顿饭吃得认真,但明显心不在焉。
七九收了碗筷去清洗,她也钻回卧室。
生日宴,就在明天。
虽然宾客从上午起就会陆续到达宴会现场,但晚宴才是重头戏,不仅陇港名流,因为她和许骆的婚姻关系,不少京平权贵这次也会出席。
晚上七点,刚好是生日宴的高潮部分,如果这个时间并非一拍脑门的随意决定,那说明发送短信的人足够了解杜家生日宴。但生日宴每年都办得隆重,那些流程翻来覆去都是一个套路,了解生日宴的人恐怕数都数不清楚。
野鹤咖啡馆的名气也不大,网上甚至搜索不到只言片语,地图显示它坐落在北城一条旧街巷中,与她租住过的贫民窟毗邻。
重点是,离南城有一定的距离。
她手里拿着的手机,原本是七九的。
那个匿名人士,想见的人究竟是七九,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