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对于自己面临的一个可以说是龙生最重要的选择，相柳并没有纠结太久。

    身为天道凶兽，它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尤其是吞噬了刍吾之后，眼见着神话有望，相柳的心气也达到了巅峰。

    它是不愿意变成一个唯唯诺诺的追随者和奴仆的，那禁忌神龙虽然强大的匪夷所思，也并不能让它全心全意的臣服。

    所以它并没有对自己的基因进行补完，没有让自己变成一条雌龙……就这样也挺好的，不分性别，减少基因的负担，只为了战斗而生，成为一条心无旁骛的战龙。

    凭借自己，去冲击那进化的巅峰！

    神话已经有望，能不能再进一步，全力去试就是。

    ……

    秀了一把肌肉，向着相柳展示了一波存在感之后，日子又变得平静了一段时间。很显然，相柳消化了刍吾之后，距离神话境界已经很近了，但是依旧没法踏出那一步。

    而它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根基，在这方面它是极为慎重的，修行数千年，它比谁都明白，修行这种事儿就是得脚踏实地。每进化到一个层次，都要全方面让自己的根基彻底夯实，才能去冲击下一步。

    而对于这个世界的亿万众生来说，天道凶兽之间的战争显得过于遥远了，那是妥妥的神仙打架。普通的生灵，无论是凶兽还是人族，首先还是要顾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填饱肚子。

    当然，凶兽要吃饭，人也要吃饭。而人族一向是属于凶兽的食谱之一，李霄来到这个世界以祈月部为根基，广泛的开蒙教化之后，人族有了一定的祭祀和巫师基础，现在也开始将高阶凶兽列为食材。

    所以人族和凶兽之间的冲突和战争一直都有，而且随着人族实力不断壮大，这种冲突的烈度也在增加。

    不过或许是天意传了什么言语，在这段时间之内，四阶的凶兽广泛的开始全面退缩，消失在人族的视野之中，这让人类和凶兽之间的战争就仅限于三阶层次之内。

    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将战争的烈度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无论是天道凶兽还是天意都明白，李霄在这个世界待不久。他待在这里，便是人族最强大的依靠，人族势力发展飞快，谁都不敢惹。所有高阶的领主级凶兽全员进行战略收缩，主动避其锋芒。

    等到了世界规则无法忍受的时候，李霄必然离开。到时候没了他作为支柱，那么凶兽一族总是会对人族进行一次全面的反攻和镇压的。

    族群之战，就算不讲什么天地权柄之类的玄乎的道理，不同的智慧生灵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也是无法避免的，除非一方被另一方给彻底打服。

    而这一点，也成为了李霄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等到他被世界规则排斥回归冥界之后，这个世界的人族没了他作为依仗，要如何面对凶兽一族的反扑和镇压？

    ……

    “到我们走之前，大概能多出多少个巫师？”

    眼见着三名二阶的祭祀击杀了三头三阶的凶兽，掠夺对方的气运和生机炼化，成功进阶三阶巫师，李霄轻声问了一句。

    “大概还能出一百来个吧……那就是极限了。”

    李妍叹了一口气，“一方面，最近很多三阶凶兽都感应到了危机，开始抱团，光靠巫师们已经不好打了。另一方面，不是随便一个祭祀都能晋升巫师的，这也是有底蕴要求的。”

    李霄揉了揉太阳穴，也感觉有些头疼。

    开蒙教化人族，虽然让人族有了自强的根基，却也使得人族气运真正复苏，从而与这个世界原本的统治者……凶兽一族真正产生了矛盾。

    在以前，人族是奴仆，是食物，是被圈养的储备粮。将三阶的凶兽视为神灵，祈祷它们的庇佑。

    现在人族的文明已经发展起来，可以开垦田地、种植粮食、研究创造、探索世界，而且三阶的巫师们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也有了实实在在的自保的战斗力。

    再让他们回归以前那种堪称茹毛饮血的日子，他们也回不去了。

    但问题是人族的底蕴还是太少，发展的时间还是太少。到现在，三阶的巫师也就两百来个，等到李霄离开的时候，最多发展到三四百人也就顶了天了。

    而凶兽有多少三阶的？曾经身为天道凶兽的周乐对于这个数据是很有发言权的……这个世界的三阶凶兽总数绝对超过三千！

    更何况，还有超过一百个以上的四阶凶兽。

    人族三四百个三阶巫师，面对这样的一个凶兽的实力对比，真到了李霄离开那一天，凶兽全面反弹，人族怎么抵挡？

    说句不好听的，李霄离开的时候，恐怕就是此界人族覆灭之时！

    而李霄是不可能把所有人类给带走的，这个世界的人族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牵扯着世界基础规则的。

    就拿一个最基本的规律来讲：李霄发现每当这个世界里和自己发生亲密关系的女子多一个，自己身上的那种来自于整个世界的“斥力”就强一分。

    是的，他不只是击杀凶兽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排斥，就连找老婆也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排斥。他是没办法无限制的把这个世界的女子变成自己的女人的！

    年轻貌美的祭祀老婆找了一千多个，也就到极限了……再找下去，他就得提前离开了。

    到时候，他最多也就只能把这一千多个女子带走，其他的，根本连玄黄空间都进不去！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都是一个“外来者”，在方方面面都受到排斥。

    而且，在意识到他的离开似乎属于某种不可逆转的事件之后，在玄黄空间里，也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波澜。

    “你要留在这？”

    李霄看着琳，有些愕然的反问了一句，“不跟着我走吗？”

    “如果我走了，此界人族的气运就彻底散掉，再次沦为凶兽口中之食了……”

    琳泪流满面的抱着他，“我是祈月部的大祭司，是他们的首领，是第一个晋升成功的巫师，是此界人族气运支柱和节点。我要是走了，他们就真的没了指望……”

    李霄愕然，随后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