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红月闲聊了一阵,看着她哈欠连天的,菖蒲起身:“还热得很,你去睡一会儿吧!”
徐红月道:“行呢,眯一会儿。这几啥都没干还乏的不得了,这人就不能闲,闲久了骨头都懒散了。 ”
菖蒲进了屋,孟今章转脸看着她:“你不瞌睡吗?”
“晚上睡的早,一觉到天亮,没有午睡的习惯。”
孟今章慢腾腾的起身,挺着腰杆慢吞吞的往外走,他要去个厕所。
不慢不行,一个当大夫的媳妇时刻在边上虎视眈眈。
不挺直也不行,菖蒲就怕他不注意,脊椎骨长不好,大热天的直接把他上半身捆的跟粽子一样。
菖蒲之前说给他弄个尿桶,被他强烈拒绝了。
他又不是真的瘫了。
上个厕所折腾了一身汗,回来问菖蒲:“卫生院那边今天很忙?”不等菖蒲回答他又去开抽屉。
“不忙,过去他们正好在吃饭,跟小林大夫说了一会儿话。”
孟今章从抽屉把纸拿出来,又拿了钢笔:“帮我看看里面还有墨水没,没有就再吸一点。”
菖蒲接过来吸了墨水坐下来:“你说我写?”
“嗯嗯!”
“亲爱的——”
菖蒲刚刚写完第一个字就意识到不对:“这给大哥大姐的还是爸妈的?”
不管是爸妈还是哥哥姐姐都不可能是亲爱的吧?怎么听着不大正常呢?
“给我的啊!”孟今章面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你不是说自己没写过信,不太会,你先给我写一封练练手。”
菖蒲拒绝:“不用,你跟我说怎么写,写些什么就行。”什么亲爱的,肉麻,一听都不正经。
“那不行,菖蒲同志,人要守诺,你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你想食言而肥?”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好好说我写。”
“我就是在好好说啊,夫妻俩通信都是这样称呼的。我就是右手不能动,要是能动,提起这一茬了我怎么着也得给你做个表率先给你写一封。”
菖蒲哼哼:“两个人要写什么信。”
孟今章道:“怎么不写?以前学校里面那些处对象的,喜欢对方的时候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通常都以写信的方式表达。等到确定关系之后,那更要写了。有些,嗯,嘴上不好意思说的,可以写在纸上。”
菖蒲转脸问他:“你之前是不是给那个谁写过?陆云星?”
孟今章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陆云星?”
菖蒲一看他这表情一听他这口音就知道,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还真是了。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
她想的比较简单,只当是巧合,要是想的复杂一点说不定还真的能想到陆云星就是冲着孟今章来的。
“你去出任务不在这边当然不知道,前段时间这边不是来了一批知识分子支援,大部分就是从首都来的。然后分了八个人去学校那边成立了个教学组织。这位陆云星同志,不仅样貌好气质好,本事也好,是高中部的负责人。
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架不住人家知道你在这里,逢人就跟人打听你。”
菖蒲说完,也没了写信的兴致。
将钢笔收起来转身去了外面。
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这个事情在生气。
处对象的时候两个人相互都交了底。
孟今章有过去她也有过去。
但是她的过去早斩断了。
而孟今章的过去却找上门活生生的走到她眼面前了。
她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
现在这样就很烦!
孟今章从屋里出来看着她坐在堂屋不吭声,凑到她跟前:“生气了?”
“没有!”他们是组织上批准的, 领了证的,正儿八经的两口子。
陆云星算什么?
孟今章笑着伸手去拉她:“好啦!你管她什么陆云星刘云星的。我之前都跟你说了,以前是处过,都订婚了,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但是她后来喜欢别人,跟别人结婚了。
从那会儿起,再有什么都断了,都是过去了。
现在我也结婚了,我们各有各的家庭。她就是来这边支援的,跟我们关系也不大。最多可能就是听说我也在这觉得巧合,所以才问问。
我跟你说,那女人高傲着呢,她看不上我这样的大老粗。人家喜欢留洋回来的华侨,那种风度翩翩,十分绅士的男人。不像我,整天混在军营里面满身汗臭味,跟一群大老爷们混的跟土匪似的。”
菖蒲哼哼不说话。
孟今章就去揪她鼻子:“还说没生气,你看看你嘴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我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也见不到,等我好了我还要去那边的。周团长不能一直呆在那边,那边的建修任务害还得我去看着完成。
根本都不可能跟她打照面的。
你要是见到她也没关系,反正也不认得。”
菖蒲转身看着他:“那她要是来找你呢?”
“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来找我。再说了。她就算是来支援,她忙她的教学,我完成我的任务,八竿子打不着,她来找我干什么啊?我跟她也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菖蒲继续哼哼:“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孟今章举起一只幸存的手:“我发誓!”
发誓要是起作用,哪还有“出尔反尔”这个词。
当然,也不是孟今章出尔反尔。
只是好些时候人的预判是会出偏差的。
第二天菖蒲回卫生院上班。刚刚走了不久,就有人提着东西上门了。
就是那位高中的校长陆云星陆校长。
菖蒲不在家,但是孟今章在,外面的门没闩也没落锁。
陆云星提着一口袋的东西刚刚到门口,隔壁的赵老太太就出来了:“你是?”
陆云星面上带着十分得体的浅笑:“我是孟副团的朋友,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他。”
老太太哦了一声,回头想使唤自己的儿媳妇去喊菖蒲,回头才记起来人上山了。
转脸看见隔壁宋家小子,喊了一声:“兴民啊,去卫生院喊一声小菖大夫,就说他们家来客人了。”
这家里没个女人,就一个男人在家,一个女同志上门像什么话。
更何况老太太觉得这女同志长的妖里妖气的不咋正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