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左手就从她腰后抄过去将人搂住了。
菖蒲吓了一跳,伸手拍了他一下:“在外面呢!”
“知道在外面,这会儿都在忙着呢!”要是没在外面他早就把人扑倒就地正法了。
也就是搂一下,拉一下手,再没别的出格的举动了。
菖蒲干脆的就由着他。
“前段时间,就你刚走那天,上班才不久,生产区那边就发生了爆炸,当场就有人死了,伤了不少,院里前段时间都在忙。也就最近陆续都出院了,这才恢复正常。”
这事情不小,孟今章即便是在这边也听说了。
“生产那些东西,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有危险,吃一堑长一智吧!”
那里面只要出事就不会是小事,非死即残。
“梁院长回去接家属了,走了有大半月了,但是一直没见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前几天后勤部弄了一批煤回来,我把家里的供给煤票都拿去换了煤,我听说很可能这是年前唯一一批了,后勤部跑了好几回才进来的,煤场那边出事了。
我听着就觉得心慌慌的,在家里也呆不安生,索性休息就过来看看你。”
孟今章叹气,拉着她站起来顺着小路往半山坡上爬。
随后在松树底下坐下来,将人抱着直接放在腿上亲了上去。
胳膊孔武有力的环着她的腰,勒着她,半响才分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我有点担心首都那边。”
“那边更不用担心,要是他们都出了问题,那么谁都逃不掉。”孟今章想了想还是往详细了跟她说了一下:“一开始是学校,现在个个团体都乱了,民间也乱了。基地那边暂时安稳,但是能安稳到什么时候不好说。
兵团在那边会好很多,但是城里的乱会对建修起到影响。时局一天一个变化,不是我们担心就能起作用的。到年底再看,如果能好,那么这一阵风就算是暂时刮过去了,如果不能,那将是更厉害的浪潮。”
菖蒲不懂就问:“那你觉得呢?”
“形势估计会越来越严峻,如今已经不可控,但是还没有到达那个点。到时候看黄耀宗还有周成安那边的情况吧。
你们院里面的人不多,看着也都还算不错,炮兵团那边约束着一时半会儿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就怕从生产区或者工程兵团那边开始出问题。”
他们铁道建修最近材料供给也出了问题。
一个是材料供给,一个是职工内迁。
生产区那边有部分职工是从大城市迁来的,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这个动员内嵌的具体过程,但是一想就不容易,谁愿意背井离乡从大城市跑这么远的山区来,还在老山窝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最重要的是因为住房问题,内迁职工家属只能带来百分之四五十,谁带谁不带,带来的安置都是问题。
基地那边好的是,内迁职工只有一批,其余大部分都是从工程部那边转过去的。
希望不要出岔子才好。
菖蒲靠着他没说话,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没有着落的心里渐渐的安稳下来。
“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这边虽然是兵团的同志多一些,但是也有别的单位的,还挺复杂的。”
“我们这边从早到晚干不完的活,累的跟死狗一样,大事情不会有。”
“我给你拿了厚衣裳,篮子里面是我昨天傍晚炕的馍,这会儿天冷了,能放住,所以就多做了点。你分给朋友一点,剩下的记得自己吃。”
两个人的供应本都在她那里,孟今章的工资也是她去领,家里不缺吃喝。
孟今章伸手捏着她:“我争取春节前回去。你下次要还来人来了就行,别带这些,这边能吃饱,不要那么费事。家里也挺忙,有时间了就多休息。”
“这能费什么事情,我最近也不忙,就是下班之后去砍柴,中午就做做针线。上次照片取回来好久了,要给大哥大姐寄过去吗?也不能光寄照片,得写封信吧?”
“嗯,等下我去写,你帮我带回去一起寄了。”
说着,山下的号角声就响起来了。
“放饭了,一起去吃早饭?”
菖蒲麻溜的站起来,脚下差点打滑,被孟今章搂住,然后在那嗤嗤的笑。
菖蒲脸滚烫。
随后孟今章拉着她一溜烟的从半山腰冲下去,滚烫的脸被山风很快就吹散了热气。
一篮子的饼,还有满满一饭盒的炒盐菜。
孟今章把饭盒里面的盐菜塞到之前空下来的俩罐头瓶子里面,就着饭盒去炊事班那边给她打饭。
随后两人就跟其他人一样,就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着端着饭盒,盖子上面是菖蒲炒的盐菜,还有食堂那边供给的辣酱。
比起这大锅饭,家里吃的那简直精细。
但是俩人都是过过苦日子的,谁也不在乎那些,带着皮的苞谷糊糊喝的一干二净。
黑乎乎的杂粮馒头也就着盐菜和辣椒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去河坝里一涮,一顿饭就彻底的了事了。
菖蒲到底还是进了几个人住的帐篷里面。
木板子搭的单人床,弄的都很整齐,但是味道依旧不是那么好闻。
跟几人招呼了一声,菖蒲就去孟今章那边坐了下来。
孟今章从抽屉里面拿了纸出来,随身携带的钢笔加了点墨水开始写信。
这回写的多,大哥大姐那要回信,家里要去信,还有孟舒音孟今辰那边,要隐晦的问问情况。
菖蒲坐在那这瞅瞅那看看,实在无聊,干脆的将床脚孟今章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裳收拾了一下,问了他一声:“洗脸盆呢?”
孟今章扭头看了她一眼,弯腰从床底下拽了个木盆出来。
“我去把衣服给你揉了。”
孟今章应了一声:“去吧,从帐篷边上下去就能洗。”
菖蒲嗯嗯点头,端着衣裳出了门。
不用说她也会就近,这些地方没人带着是不能乱走的。
河坝里有洗衣裳的,干活的人也就吃饭这点功夫能挤出来空闲,不然就是两头摸黑。
早上天不见亮揪起来干活,晚上天黑倒头就睡。
突然多了个女同志,哪怕离的远也有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多看两眼。
于是,炮兵团的孟副团家属来探亲的事情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在下午开工之前传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