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已经是朱慧芸早晚都在洗的结果了。
俩孩子,总是不提防会尿床上,有味道那是在所难免的。
“我是觉得自己馊了。”
肚子不疼了之后菖蒲就尝试着下地了。
强烈要求之下孟今章弄热水进来拧了毛巾帮她把身上擦了擦,虽然不敢洗头,但是好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朱慧芸道:“都这样,再干净的人有孩子都干净不起来了,首先晚上这个尿你就不好把握。像天冬这么大,养成习惯有规律了晚上到点就起来把一下还好。这俩太小了,间隔的时间短,尿床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好在下面又垫了东西,身上盖着小小被子。
“有利有弊,这会儿尿了拉了洗了干的也快,这要是冬天,简直不得了。”
就是大人坐月子煎熬。
“人只要一有了孩子那就安稳日子到头了。这个还没长大,那个又来了,只要长不大,你就别想睡安稳觉别想睡干净的床,早晚都被尿熏着泡着。等都大了,不尿床了不需要你操心伺候了,你也就不年轻了。
都是这么过来的。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想生。
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看着一点大个肉疙瘩一点点的长大,喊妈妈喊爸爸,看着他们活蹦乱跳,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就觉得很欣慰很值。大概这就是人执着于传承的意义吧!”
这些菖蒲之前不太理解,现在已经生了两胎三个孩子了,多少还是明白的。
之前被孟天冬气的火冒三丈,天天都想揍孩子,但是气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气过了还是疼。
出院的时候院长叮咛了让她好好养着,但是菖蒲还是掰着指头算日子。
三十天,多一天她都崩溃。
即便不出门,澡是一定要洗的。
“这油腻腻的头发,我都担心是不是长虮子了,都想给直接剃了。”
她开了一大堆药,刘见秋给抓的,弄了洗澡的大木桶进来,烧了两大桶开水倒进去泡了半个小时,然后菖蒲才进去。
浑身都泡的发胀了她才出来。
不止身上衣裳从里到外的给换了,床上铺的盖的也换了。
根本不需要朱慧芸动手,刘见秋就弄去了压井边上手脚麻利的给洗了。
朱慧芸跟菖蒲直感叹:“你这个表姐也是个能干人,可惜命不好。要是遇到个体贴能干的,日子肯定能过好。”
菖蒲对谁都说的隐晦,只说是在家里过不下去带出来的,其他全靠这些人自个儿揣测。
按着年纪还有那身段以及眉眼间的样子,朱慧芸就觉得刘见秋这孩子肯定是结过婚过的特别不幸不得不离开的,不是那种在娘家过的难过没有嫁过人的小姑娘。
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菖蒲道:“以前是命不好,但是以后肯定就好了。她努力又认真,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的。”
“你没问问她,还打算再嫁吗?”
菖蒲笑着问她:“妈打算给她当媒人?”
“倒也不是,不过在你这了,总要给操心一二的,若是她有意就帮忙留意着,趁着年纪还不大找个合适的,生个一儿半女的,老了之后也不至于孤单。
不过这个事情也要看缘分,她要是没有这个想法也不能勉强。”
“妈不觉得女人一直不嫁人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吗?”
“怎么会?”朱慧芸抱着苏叶亲了亲:“人一辈子各有各的活法。解放之后就在摒除旧思想旧风俗,提倡婚姻自由。我觉得,这个自由,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选择自由,还有,结婚与不结婚的个人自由。
只不过,结婚是结婚的过法,如果不结婚那就得有不结婚的打算。
孩子还是得要的。
我瞧着她跟我们还是很随意,尤其是你,但是跟孟今章和其他男同志就很有距离,没有必要几乎不说话,可见是之前留下了心理阴影。但是她挺喜欢孩子。不结婚,有个孩子也不错。要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可以早早的留意着。”
朱慧芸说话轻声细语的。
别看早先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老革命,但是骨子里面自带一股优雅。
说一大堆话也是有条有理不紧不慢的,让人觉得十分的是顺耳。
菖蒲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妈,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朱慧芸问:“怎么个厉害法?”
“就是对于婚姻这个问题的看法,实在出乎我意料,实在太通透了些。”
朱慧芸笑道:“你到我这把年纪的时候也会这样。向我们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每一天都是赚的。所求不过一个安稳,其他的都不会去多要求。”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由着孟今章拖成了组织上都要操心的老大难都不过问。
菖蒲点点头:“她有自己的计划呢,现在在夜校学习初中的课程了,还在学习一些医药方面的知识。想要边工作边学习找机会参加考试,以后也当医生呢!”
“是个有志气的孩子。”
菖蒲赞同的点点头:“所以她暂时应该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等以后再说吧!”
因为出月子也不会去办什么满月酒,孟今章晌午在国营饭店请单位的同事吃了个饭。
家里,朱慧芸打算也小小的庆祝一下,下午饭弄的很是丰盛。
也没别人,就喊了孟今朝他们一家四口过来。
在卧室里面呆了一个月的菖蒲吃饭的地方总算是挪到了堂屋跟大家坐在了一个桌子上。
孟今章是跟常海林一起回来的,一人推了一辆自行车。
菖海林推着的是孟今章那辆大杠上面绑着小椅子的。
后面货架子上还绑着一辆很大的木轮子车。
孟今章推着的是一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车把中间还绑着一朵红色的花。
被常海林取笑了一路。
“按理说菖医生是你们家的大功臣,满月了你大手笔送辆车也没啥,但是能不能不绑这玩意,搞的看着就像是要结婚一样。”
孟今章没觉得那朵大红花也什么不妥:“你都说了是大功臣了,那表彰一下绑一朵红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