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风扬扬的往下落,菖蒲从没有哪一年过的像今年这么忙碌的,也没有哪一年感觉到像今年这么快的。
屋子里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菖蒲面前的碗堆的跟小山一样,边上还放着一碗汤。
朱慧芸开了个先例,给她夹了肉菜:“都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回来了就好好的吃饭,多吃点,好好补补。”
孟今章给她盛了汤:“喝点汤吧,专门炖的。”
这一下子就拉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给她夹菜。
“这碗要是够大是不是你们都不吃了,全部给我了?”
苏叶恍然大悟:“我就说我少夹了一次,妈妈我去给你换个大碗。”
菖蒲伸手一把抓住她:“快回位置上好好吃饭,妈妈吃不了这么多,你把碗里的吃完了要给妈妈帮忙,妈妈很需要你。”
被需要的苏叶乖乖坐了回去。
菖蒲看着碗里冒尖的饭菜叹气。
“吃吧,吃不完也没关系,交给孟今章就行了。”老太太面带笑容的说了一句。
家里男人有一个共同的作用,那就是吃剩饭。
当然,这要是放在以前这还是特殊待遇呢!
吃都吃不饱哪来的剩饭?
菖蒲喝了点汤,饭菜吃了几口,剩下的全部都推给了孟今章。
出去支援了几个月,她多了一样东西,胃病。
太干不行,多了也不行。
孟今章愣了一下:“就吃这一点?”
“嗯,慢慢来,等会儿可以再喝点汤。”
随后道:“我约了阿秋明天到家里来吃饭,她提前毕业了,分配工作了。”
这真的是个让人意外的好消息。
朱慧芸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好,都是好孩子,是有出息的孩子啊!分配到了哪个医院啊?”
“在东直门那边的中医院。”
对于旁人来说,两年就从北中医毕业并且进了中医院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但是菖蒲很清楚,别人眼里的两年,那是刘见秋努力的好些年。
去年冬天她就开始实习,今年又两次外出支援,原本就扎实的理论基础之上又得到了实践,毕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上班了就不在学校住了,她是怎么打算的?”
“她?她是怎么节约怎么来,打算住中医院那边的职工宿舍。”
吃完饭,菖蒲靠在沙发上就不怎么想动弹,永安拿着一个信封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来伸手递给他她。
菖蒲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来:“给我的?”
永安点点头:“回信。”
菖蒲出去的有点久,最忙的那段时间过去了之后就特别的想家想孩子,于是就开始写信,给孟今章写了一封,然后给每个孩子也都写了一封,装在一起寄回来的。
没想到永安竟然还给她写了回信。
虽然没有寄过去,但是弄的很正式,还装了信封,上边还写了名字。
菖蒲没着急看信,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永安真的是太厉害了,咱们今年才刚刚开始上学就能给三婶写信了。”
家里几个孩子,字写的最漂亮的应该就是永安了。
“在学校里习惯不习惯?”
永安点点头:“习惯。”
“上学之后有没有生病?”
“生了个小小的病,喝了两天药就好了。”
孟天冬趴在另外一边趁着两个人在说话把信封摸过去,爪子刚刚要拆,就被菖蒲伸手抓住了。
“天冬有没有给妈妈回信呢?咱们是哥哥,已经是二年级的大孩子了哦!”
回信这个事情,超出了孟天冬的思考范围,他怎么知道还要回信啊!
混蛋孟永安,偷偷回信竟然不告诉他,真欠揍啊!
菖蒲伸手搓了搓他的脸。
孟天冬心虚的把信还给她,然后故作镇定:“我没写,但是我可以补上!”
孟紧今章过来敲了他一下:“你期末考试能赶上来再说吧!”
菖蒲疑惑的看着他:“上次我回来你说你考了第一,这次期中考试呢?”
孟天冬拒绝回答,溜下沙发转身就跑。
孟今章戳穿了他也不继续为难他:“第十五名,他们班一共三十名学生,他刚好卡中间。”不上不下。
菖蒲叹了口气:“我瞅着他那心虚的样子,还以为他考了倒数第一,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我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还好啊,第一第二的。”
“考一次第一就要嘚瑟很久,一年级最后一学期期中考试是第一,期末就掉了一截。二年级这已经是鞭策努力过的结果了。”
努力过的结果就是十五名不上不下。
那没努力之前呢?
菖蒲伸手揉了揉眉心:“也不是个傻的啊,挺聪明一孩子。”这就不能说是随孟今章了,人家好歹是上了大学的。
菖蒲自我检讨了一下,会不会是随了自己?
毕竟她也没正儿八经的上过学,要上的话,说不定也不行?
“这跟聪明不聪明没有关系,他坐不住,上课老做小动作,座位已经调了很多次,不止自己坐不住,还搅的别人也不专心听课。现在他单独坐在讲桌边上的。
下课第一个往外冲,上课最后一个回教室。家庭作业没有一次是完成的。”
孟今章叹气:“今年真的是太忙了,希望接下来能好一点,不然家里的孩子真的要上天。”指望老俩口是指望不上的,根本不管学习这个事情。
反正只要孩子身体好能吃饱,越闹腾俩人越高兴。
最重要的是孟天冬人小鬼大现在会糊弄人了,天天回来都在写作业,就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完成过一回。
朱慧芸道:“学习这个事情不是管就能行的,有的孩子天生就喜欢看书喜欢写字,比如永安。他能静下来,拿看书写字当乐趣,你看看二年级的学生写的字都这么好看了,比五六年级的写的都好看。
有的孩子就是贪玩,不喜欢学,你再管没用。天冬这孩子打小就好动,性格是天生的,天生的东西你能怎么办?除了学习他又不是没有别的优点。”
孟今章靠在那半天才开口:“你们那套树大自然直的道理已经没用了。有的树看着不像是歪脖子树,但是根烂而不知,说倒就倒了。”
比如那谁谁这个话他就不讲了,阿蒲才回来,他不想因为孩子的事情弄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