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挺好啊。”
孟舒兰看着她,尽量委婉:“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又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分开了总会不习惯吧?”
就差点没直接问她,离了婚日子安逸吗?
“不习惯也总会习惯的,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谁离了谁过不下去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有,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懦弱无能,不会被任何人同情,只会被人耻笑。”
孟淑兰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内心很强大啊!”这种人要么就是死鸭子嘴硬,要么就是自私自利到骨子里,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扯淡,纯属浪费口水。
只有现实能好好的磨砺她,教她做人。
“一个人带着孩子是很不容易的,离了婚也算是更自由了。都在同一个城市,也没见你回来几回。
倒是钱华庭,每个周末都会带孩子过来。那小孩跟家里这几个玩的好的很。这个大的,到底是女孩子,看着文静的很。来的次数太少,跟那几个都玩不到一块去。”
“钱华庭啊。”孟舒音笑了笑,笑容有些玩味:“他这个人有点意思。离了婚了跟我都没有关系了,还隔三差五的往这边来。
以前吧,说什么都振振有词,一副不可为五斗米而折腰的清高劲儿。现在好了,终于不装了。”
这话说的,在场的三个人都看着她。
孟舒兰微微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早先我回来的时候想找爸爸帮忙,想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让我们早点回来。钱华庭死活不愿意,说什么他的事业在北边,他的心血也在北边。他有能力,能自己去开拓一片广阔的天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但是最后呢,不还是回来了。
如果那个时候听我的早早的回来。在首都这边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发生?
现在好了,终于肯低头了,却是在跟我离婚之后。跟我都没什么关系,还扒着我们孟家不放。他自己想什么都不用人猜,打眼一看就能看明白。”
“你明白什么?”孟先念终于忍不住开了:“你自以为明白,其实就是个糊涂蛋。
钱华庭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如果不是孩子,他在北方发展的会更好。甚至不仅仅是北方,就他的能力和远见以及思维,他会走得更远。
为了孩子妥协不得不回到首都,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
别的不说,就冲着他对孩子的那份上心。我就足够欣赏他。
那孩子你嫌弃他不嫌弃,带的干干净净。真用心和假惺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是老了,但不是瞎了。
大人能装腔作势的骗人,孩子能骗人吗?孩子对他的态度和对你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那孩子现在这样你总认为是钱华庭的责任。你一个做妈妈的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没有一点内疚?
孩子现在都这样子了,他从北方回来到经办处,再从经办处辞职去当一名普通老师。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这付出了多少?他扒着我们家能干什么?他想出人头地干一份事业,需要扒着我们孟家?他想要给孩子谋一个好的未来好的前途需要扒着我?
我现在就是个退休了的老不死的,就算是有能力有权力给嘉和一个官儿去做,他能做得了吗?
孟舒音,那虽然姓钱,但也是你生下来的,你能不能巴望他一点好?
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撞了南墙也死不回头是不是?为什么总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家?在你眼里就没有好人,全是心怀叵测的人是不是?”
“那在您眼里呢?别人都是好的,就我一个不好。哪怕就是一个外人都比我强是不是?
孟先念点头:“是的,没错。”
孟舒音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孟舒兰瞅着她,就等着她摔门走人的时候,她竟然又坐了下来。
孟舒兰脸上露出一抹玩味。
“舒音,有意思吗?”
孟舒音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如果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那么其实就已经很危险了,你现在就是这样。思想发生了扭曲,大概是小时候上学学习成绩太好,以至于家里人跟老师都忽略了别的。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德排首位,成绩次之,结果到了你这就没法分主次了,因为你最后一样都没占。”
“孟舒兰!”
“孟舒兰也是你能喊的?”孟舒兰啪的一巴掌拍在座子上:“我可不是你爸妈,不会惯着你!欠揍你就直说,我现在就成全你!
就你这样自命清高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对别人评头论足。口口声声说别人有所图,你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回来干什么的?
不要以为你念个大学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了,没有这老两口子拼死拼活,你能上学,能念大学,能在这高人一等?
你除了比别人会投胎你还有什么本事?”
说完,甩了甩自己拍疼的手自嘲的笑了一声:“算了,我跟你这种没人性的玩意儿说什么,对牛弹琴。”
一旁看连环画的钱亚茹拿着书愣愣的看着她们吵架,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转。
屋里几个小的悄悄的将门拉开了条缝,露出来一二三四颗小脑袋。
孟舒音一惯自傲,向来都喜欢趾高气昂的去说别人,谁能想到脑子一抽回来自己家里一趟,先是被爹训,然后又被姐姐训。
这会儿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按耐住再待下去了。
“我回来干什么用不着跟你报备吧?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你在这吆五喝六的装什么大头蒜?
你也说了多亏有爸妈,要不是有同一个爸妈谁认得你是哪路小鬼?你也就是生的早运气好命好,不然就你这种初中都混着毕业的你能住在这总军区大院里,能有机会跟我……”
没等她说完,回应她的就是孟舒兰一巴掌,好生响亮。
“舒兰!”
要不是老太太起来要拉架,孟舒兰何止就扇她这一巴掌,抓住了她的衣领能当场弄她个半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