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汐和轩辕离一起在议政殿外跪了许久,终于换来冷国帝君的妥协。一道圣旨为两人赐了婚。
长达六个月的充分准备让这场婚礼异常隆重,各国纷纷派遣使者前来观礼。
沧澜月、风归年、凰雪、简修洺等人都在观礼之列。
大婚当日,冷若汐安坐于宫殿内,贴身宫女正在为她梳妆。
沧澜月在这时走了进来,笑着祝贺她新婚之喜。
“新娘子就是漂亮,我见了都欢喜得很。”
她一边调侃着,一边取出一支凤钗,为她簪上。
“送你的新婚贺礼。不许拒绝。”
冷若汐无奈笑笑,道:“赠礼该去礼官处,如此,不合规矩。”
“礼官那处另有厚礼,以宰相府的名义送来。我这份,可是以沧澜月的名义送的,意义不同。”
她慌忙解释,说完却发现冷若汐盯着她在笑,并没有将她的礼物退回。
冷若汐是收下了这份礼物的,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在调侃她。
而她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乱了方寸,一通解释。
“冷若汐,你还真是……”沧澜月想呵斥她,话到嘴边不知该如何开口,长舒一口气后改了口,说:“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嗯,我会幸福的。”
沧澜月看着冷若汐一脸甜蜜,也没再说些讨嫌的话。两人攀谈了几句,沧澜月为她梳了头,礼官便说时辰已到,她该出发了。
出门前,冷若汐最后看了沧澜月一眼。
后者双眼含泪看着她出嫁,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嘴唇翕动,说了一句无声的话。
这句话,冷若汐不知,但是三千年后观看冷若汐回忆的余笙,看见了。
“如果不幸福,就来找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
大婚进行得很顺利,时隔多年,冷若汐终于嫁给了轩辕离。
皇室御用画师提笔作画,将两人的婚礼记录下来。画成之后,人们惊奇发现,每一张画中公主视线均是不一,有在看天下百姓,有在看大好河山,也有在看繁华皇城。而驸马的视线,一直落在公主身上。
他只看她。
一切风景都不如他眼中的她。
时人评价:“驸马大人,真的很爱公主殿下。”
“二十四岁的轩辕离也很爱你,和他十九岁那年一样。”余笙如此评价。
她不是瞎子,即使带着一些对轩辕离的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年轻时的轩辕离是真的很爱冷若汐。
在他一无所有时,他会因为想看她一眼千里奔袭而来。
在他功成名就时,他会专程为她跑一趟北境,九死一生取得北境之冠,拿来给她当生辰贺礼;会在有人给他计划好一切时,不要王位只要她。
除此之外,是无数陪伴与相助,是在她遇见麻烦时挺身而出,是一次又一次的维护,是数不清次数地给予她情绪价值。
在轩辕离记忆里,这些就像小说里一笔带过的微不足道的小剧情。而在冷若汐记忆中,每一件小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轩辕离的爱,一分不落。
她比他更清楚他有多爱她。
“冷若汐,你会失落吗?”
余笙忽然有些好奇。
正因为知道深爱时有多爱,才能清晰感受到不爱时有多绝情。
她看过轩辕离的回忆,她知道后来轩辕离是辜负了冷若汐的。
巨大的落差感下,冷若汐该有多难过呢?
“失落?或许有,不过我已然记不清了。”冷若汐平淡回答。
她如今不过是一抹残存的灵识,又要如何描绘三千年前的刻骨铭心呢?
余笙得到答案没再多言。
她想到了江子离。
江子离对她的爱,不比轩辕离对冷若汐的爱少。
可谁也说不准,她与江子离会不会重蹈两位圣帝的覆辙。
江子离也是在害怕这一点,所以才选择逃避,不愿意让她变成冷若汐吧。
“我想,我该给他一个答案。”
…………
大婚以后,冷国帝君正式册封冷若汐为冷国太女,又赐封驸马轩辕离为冷国的大将军王,两人共掌冷国百万军权。
一时之间,这对夫妻风头无两。朝野上下多的是来巴结站队之人。
冷若汐知晓该如何处理这些人情世故,但她实在不喜欢。轩辕离也不愿让她劳累,索性接下了这个活。
就这样,他认识了许多朝中官员,并在此过程中弄清楚了各大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与一些小有所成的世家贵族子弟建立起友谊。
由于冷国常年对外征战,国库略有空虚,新得的领土需要人管理,百姓要安置,一切说是百废待兴都不为过。
冷国帝君想要考验这对新婚夫妇,于是将寒国拿给两人练手,看看他们会如何管理这一块领土。
除此之外,冷国境内开春农忙,又出现了因洪水受灾的地方,冷若汐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我来协助殿下便好。”轩辕离主动提议帮忙。
冷若汐欣然接受。
她要与他共掌天下,要养大他的野心,从不是说说而已。
而权力,与野心相辅相成。
所以冷若汐开始放权给轩辕离。任命他全权解决水灾之事。她只当副手,监督他的计划是否能施行得通。
在此过程中,冷若汐惊讶的发现轩辕离比自己更有治国理政的天赋。
许是因为他从百姓中来,更懂百姓疾苦,所以拟定政策时总能多为百姓考虑几分。
后来冷若汐带着轩辕离亲自去了一趟寒域,也就是先前的寒国。两人着手处理此处政务,更让轩辕离大展拳脚,施行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
仅仅一年,两人就赢得了无数民心。
在寒域时,冷若汐意外进入一处上古秘境,得了一把绝世神兵,名唤不渡寒。
寒域之行结束两人立马回了长安。
在这里,冷若汐再次见到了当年那个为她窥探天命的窥天师。
窥天师这一次出世,带来了新的批语:
乱世注定结束,承接天命之人该踏上统一大陆的征途了。
“殿下,不是灭了诸国,便是为诸国所灭。天命落在您的身上,便注定了您的一生不会太平。”
“福祸总是相依,殿下有大气运在身,同样,也有无穷无尽的劫难。还望殿下保重身体,一切以自身为主,方能逢凶化吉免遭苦楚。”
窥天师说后半句话时,视线一直落在轩辕离身上。
轩辕离像一个被看破心思的孩子一般,不敢直视窥天师。
而这一切,冷若汐半分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