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心协力救回了林飒,前辈们那边也将同伴的尸首挖出。
此行一共十三名圣王,五死,四重伤,四轻伤,全程被浮梦阁耍得团团转,最终还没抢到绝世神兵天星聚锤。
欧阳帅越想越气,一整天都是低气压,谁也不理。
关若飞和蓝落华识趣地闭嘴,做自己的事情。
…………
一切结束以后,众人聚集在罗刹城废墟前。
以蓝落华为首的圣王们站在一侧,带着轩辕明懿、罗轻铃、苏无卿。
在他们对面,是余笙为首的东荒七人小队。
林飒还在睡着,被月苍蓝抱在怀里。
“真的不同我们回去吗?将罗刹城之行写进历练报告里,足够你的报告获得满分。”蓝落华再度开口,想劝余笙一行人跟她回学院。
他们此行本就是为了历练,如今经历了罗刹城一事,历练效果已经达到,何必再在东荒停留。
况且浮梦阁近来动作甚多,谁也不能预料他们的下一步计划,留在外面无疑是危险的。回仙灵学院,蓝落华多少能庇护一二。
余笙拒绝了蓝落华的好意。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月苍蓝,笑着回答:“我们此行是要去慕塔雪山,现在还没到雪山呢,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我知道蓝校长的顾虑。只是躲在庇护之下的雏鸟,永远飞不上蔚蓝的天空,更无法经受狂风暴雨的考验。”
余笙话说至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蓝落华他们回去了。
蓝落华不想勉强她,叮嘱了句“既然如此,一路小心”后,与其他圣王一同离开。
余笙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这才回神管理队伍的事宜。
“我们继续向东,飒飒和秋韵儿没有完全恢复,慢点走,不着急。”
“是!”
——夜晚——
深夜的东荒万籁俱寂,余下风在不断呼啸着,撕扯着人的神经。
一群人在东荒平原上扎了几个帐篷,林飒和温秋韵已经歇下,月苍蓝和墨淮羽守着她们。风清予守完了前半夜,轮到余笙和江子离守后半夜。
此处荒凉人迹罕至,灵兽却是有的,还有些不知姓名的怪物。是以需要派人守夜,以防出事。
“好好休息去吧!”余笙小声说出这句话,转身来到守夜的位置上坐好。
东荒的深夜温度很低,江子离靠着余笙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不少火灵力。
墨淮羽睡觉之前给营地布置了暗属性阵法,火堆在暗属性阵法中不会被阵外的灵兽发现,所以他们不用担心光芒带来危险,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火堆取暖。
余笙灵力恢复得很慢,在有火堆的情况下,她懒得再用灵力御寒,而是选择坐在火堆旁汲取温暖。
“我想躺在你的腿上。”
江子离忽然开口,提出了这个听上去有些无礼的要求。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不过余笙还是选择答应。她坐在石头上,将腿并在一起,伸直,示意江子离躺上来。
得了允许的少年没有任何推脱,面对着天空,将余笙的腿当作枕头,乖乖躺下。
“余笙。”
他又一次开口,唤她的名字,带着无尽的缠绵。
余笙:“嗯?”
她回应了他的呼唤,没有嫌他麻烦,也不觉得他肉麻。
江子离想了想,说:“我以前觉得你不爱我。”
这话并非凭空捏造,而是他的真情实感。
最初的最初,两人在仙灵学院相识,他几乎是一直跟在她身后,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的爱意。
那时的余笙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有些厌烦他。
后来他们一起去了云浮森林历练,他明里暗里向她表明心意,余笙的态度很是微妙,让他看不清她的想法。
再后来,她被关禁闭,他陪着她整整三个月,费尽心思哄她开心。在这过程中,江子离能感觉到余笙对她的态度有变化,不过并不明显。
他以为那就是爱,后来的桃花节,余笙与他告白,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只是他们的关系停留在表面,整整一年没有丝毫进展。
全大陆修灵者大赛,附带着各大家族的利益纠葛,她置身其中寻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所以向他提出了分手。
北境之行,他倾尽一切对她好,用行动告诉她,自己的爱并非新鲜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余笙回到他身边,他们共同经历各种风波。
和余笙复合的那个晚上,江子离高兴得一宿没睡着。他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感情会更好,关系会更牢固。
可从北境离开,在北境边缘遇见雪国皇室时,他站在人群之后,看着她与风清予站在一处,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江子离没有安全感,在很后来的一段时间,他疯狂地想要寻找,却被余笙推得更远。
他也在迷茫,余笙真的爱他吗?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呢?
缄默与隐瞒,永远得不到回应,以及随时可以被放弃。
他们的爱,并不纯粹,甚至有可能不存在。
“现在呢?”余笙小声开口,询问道。
江子离想了想,说:“现在我觉得你谁也不爱。”
“为什么这么说?”余笙觉得有些好笑,继续追问。
“罗刹城里,你来救我们时。心情很是平静,没有因同伴被困而焦急半分。”
“半空中,你察觉到了天星聚锤有异常,却不在意同伴是否会被伤到。在爆炸发生以后,你平静如初。”
“林飒重伤,你全力配合温秋韵使用秘术给她治疗,神色一如既往淡定。并不在意秘术是否能成功。”
江子离缓缓说出这三点,印证自己的结论。
余笙听完,脸上笑意更甚,她摸了摸江子离的头,说:“你说得很对。”
她这是承认了。
表面上,余笙可以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但是实际上,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余笙对所有人都有一种难以察觉的疏离,平常看不出来,在生死关头却是异常明显。
江子离:“你还真是生性凉薄。”
“倒也不完全是。”余笙笑了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带着几分虔诚。
江子离没细究她的回答,话锋一转,问:“于你而言,我算什么?”
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对余笙来说,他到底算什么?
“你是我机关算尽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