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李启龙,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如之前一般,一幕幕映现在他脑海中的,是一幅不一样的场景。
那是个关于李前神的故事,记忆零零碎碎,首先的一幕,是李前神和一些其他小孩在李原村的村长家的事情。
李原村的村长是识字的,他教导十几个小孩子识字,还去集市买了几本书给孩子们读。然而村里的孩子似乎对识字的兴趣并不大,只有一个叫做李一的,在认真看书。虽然遇到不懂的,他也不会去问,但是李原村的村长爷爷见他对念书有些兴趣,会主动给他讲解。
虽然都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不过就算再早,也不可能让四五岁的孩子就去下地干活。等到李一这些孩子要下地时,也是十来岁左右了。而在八岁的时候,李一就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他给自己改了个名,认为李一太过于简单,应该是他父亲给起的。然这个想法跟村长说了后,村长却是笑着告诉他,李一这个名字,是他村长起的。因此,李一还是叫李一,不过他暗自下了决心,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名字。出了村子,他就叫李前神。可以把李一当做是小名,而自己的大名,由自己来取。
十二岁时,李前神迎来了自己的妹妹。在十一岁之时,他便察觉到母亲的肚子逐渐变大,明白那是怀孕的征兆。
那一天顺产之时,乃是寒冬,雪花飘飞。生产来的很快,李前神还趴在母亲肚子边听声音呢,母亲便一阵阵剧痛惊叫出声。
李前神尽管看了许多书,也知道这是这么个回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这种时候,父亲理应在场的。母亲临产,父亲肯定要时刻守着。只不过,前几天镇子上来了几个人,是修仙者,貌似来这附近找什么发光的宝贝的,要一个人引路,不知怎的瞄上了李前神的父亲。有其他人想要带着引路,那几个人却不肯,非要李前神的父亲带他们去。
看着痛苦万分的母亲,李前神很是焦急。好在母亲神智犹在,急切地告诉李前神,去请二柱他妈过来,嗯,也是李前神的婶子。叫婶子,实际上可能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在李前神腿脚也利索,回来的时候不只是二柱的妈,还有几个妇人,也都一并叫了来。扶着李前神的母亲躺在床上,然后就把李前神赶了出去,吩咐他烧水什么的。
在这关键时刻,李前神的父亲也赶了回来。是听闻到生产的消息,好在镇子里的那些个修仙者也不是太过分,放了他回去。只是到底受了多少苦才回来,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他回来时,生产已经过了很久了,只是还没有生出来。初开始有生产的感觉还是早上,李前神的父亲赶回来时却已经是黄昏了。
这么久都生产不出来,李前神的父亲很焦急,李前神也很急。他多次想要进去,想让父亲进去,陪母亲说说话,或许就有力量了。然请过来的那些个婆子,都拦着他们。李前神的父亲也保持克制,只是在那等待着,并没有要闯进去的意思。
这一幕印象非常深刻,李前神的母亲声音越来越小,哪怕一直补充营养,过了那么久却也已经力竭了。看那些婆子也在焦急,李前神知道,若是不做点什么,恐怕两人都会有危险。
“福婶子,荣婶子,我妈快要撑不住了,你们快去抓点药什么的,补充气血,或许有用。”李前神趁着二人都出来时开口说道。
请来的一共三位,其中至少有一位在外面看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去。这里的闲杂人等,指的就是李前神他们父子二人。此外,还有一些人,上午也来了的,下午就被村长给赶回去了。
“对,补气血,快,你们赶紧去市集的益禾堂抓些药。”其中一位李前神的婶子荣婶子开口说道。
“倒是忘了,我这就去。”李前神的父亲连忙起身,就要去抓药。
然,李前神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二位婶子,我父亲他才回来这么会儿,根本不知道怎么描述,更不知道要抓哪些药。烧水之类的有我们,不如你们去抓药更好。”
那荣婶子说道:“也对也对,补气血的也有很多,要是你们抓错了那就不好了。我亲自去。”
李前神闻言却又说道:“荣婶子不急,依我看福婶子也一块去比较好,两人好有些照应,万一荣婶子有些地方想岔了,福婶子正好可以提醒校正。”
“事不宜迟,走。记住,千万不能随便进去。”荣婶子闻言,觉得有些道理。此刻太过于慌张,她确实有可能犯错。她拉着那福婶子走了,临走却还在告诫他们不要乱进去。烧水可以,水烧了后让里面的镜婶子端进去就好。
见二人走远后,李前神又说道:“爹,我算了下时间,好像现在又要烧水了,你去提前烧水吧,以免准备不足。就如刚刚,还要临时去买药煎药。”
“我我,对,我烧水,烧水。”李前神的父亲便走向厨房。
李前神趁着他转身之时,便瞬间就钻进了屋子。没有等去厨房烧水时,只是转身瞬间就溜过去,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阿一,不能进去打扰你娘的。”李前神脚步很大,发出声响。李前神的父亲很快就反应过来,却来不及阻拦,李前神马上就要进去了。
李前神的父亲,也冲了过去,要赶在李前神进入房间之前把他拽出来。然而算的刚刚好,李前神没有被抓到,反而李前神的父亲,也后一步就跟了进来。
“你们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最后留在房间的镜婶子见李前神二人进来,连忙低声呵斥。
李前神却是不管,脚下一滑,便溜了过去,站在床头,握着他母亲的手,说道:“娘,你看,爹在呢,他没有被坏人抓走,现在回来了,你也要平平安安,诞下孩子。”
那几乎要闭上眼睛的李前神的母亲,闻言陡然睁开了眼,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力气,她说道:“阿言,阿言,你回来了吗,我好怕,你在哪?”
“我爹在呢。爹,快过来啊,娘在叫你。”李前神此时却是总算松了口气,也很懂事的朝着他父亲喊去,嗯,没有理会那镜婶。
李前神的父亲,看样子叫做李言。他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走了过来,同样握住了李前神母亲的手,道:“我在这,我在这。一定要劈。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李前神的母亲松开握着李前神的手,转而握住李言的手。值此时刻,李前神很是识趣地退出了房间。那镜婶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观察着生产情况。
“李岩媳妇,孩子要冒头了,用力。来,跟我说的节奏。”李前神离开后没多久,便听到了那镜婶说的话。
“啊!”李前神的母亲痛苦大叫,将李言的手握得紧紧的,同时还在呼唤李言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不怕,我在呢。”李言深深说着,而另一边那镜婶还在指挥如何用力,嗯,在看着孩子出来的门户。
“呃!”
“出来了出来了。”
同时两道声音,没有孩子的哭声,只有那母亲用尽了力气脱离昏睡前发出的一道,以及镜婶子激动的声音,将娃娃抱了出来。
“别愣着,赶紧把烧好的水端进来,孩子要擦洗,你媳妇也要擦洗。没事,只是脱力了,赶紧的。”镜婶子见李言怔怔的没啥反应,连忙大吼一声。
而这时,李前神已经把水端了进来,热的,却并不算烫,而还有一盆也端了进来,隔着木盆都有些烫。这时李言才知道,原来水一直都烧着,早就好了,并不需要他去烧水。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李前神的算计之中。
将孩子浑身血污洗净之后,也不知道那镜婶做了什么,让孩子哇哇大哭,随后就把孩子扔给了李言,并把他们二人包括刚出生的算三个,都赶了出去。
最后可算是母子,啊不对,母女平安,只是失血稍稍有点多,而正好那两位婶子把补气血的药买了回来。
“在冰天雪地出生,不如单名一个冰字。简单点,简单点好。”在取名时,李前神叨叨了两句。于是,在母亲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孩子的名字便确定了下来,为李冰。
这,是李前神众多支离破碎的记忆中,非常深刻的一幕。后来,后来好像第二天,李言又被抓了回去,然后继续为他们带路探路。等到七天之后回来,人已经累的不行了。呃,没死,没那么快死。只是这一番,便落下了病根。
而这七天下来,李前神的母亲恢复的也不错,孩子也健康。只是取名李冰,身躯却灼热。虽是冬天,裹得稍微厚点整个人都是烫的。李冰之名,很显然并不像上面所说这么简单,是李前神希望用名字,来压制住李冰体内的灼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