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今昔想到什么。
问道：“江湖上似乎不曾有过黄粱之主成亲的传言，尘缘，你娘亲她……”
谢尘缘摇头：“我不曾见过我娘，父亲也从未提起过。”
他幼时曾问过，可问询的结果是被丢在暗楼。
那时他就知道，娘对于父亲来说是个禁忌，哪怕是亲子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谢尘缘没有放弃探寻，可这么多年来，便是黄粱中人，也少有知晓他身份的，更别说有关他娘亲的点滴。
怕是除了黄粱之主，也就只有两位护法晓得内情了。
“那你，长得像黄粱之主么？”
宴今昔的这个问题把谢尘缘给问到了。
时至今日，他都没有见过黄粱之主的真面目。
作为杀手头子，他将神秘贯彻到底，行踪成谜、容貌成谜、武功成迷。
只有他亲自召见，谢尘缘才有机会见到他。
花念惊了：“你不会没见过自己的亲爹吧！”
“也许真没见过呢？”宴今昔一语双关。
身处局中的谢尘缘和另外两个都只以为是表面意思。
正准备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就听宴今昔转了话题：“十七到二十年前，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江湖上年年有事，那个时候算是江湖最为动荡的时期，但是具体有些什么，我们也不记得了，毕竟那时我们也不过十岁左右，为了躲避墨月门的追杀极少外出。”
“那你们可还记得，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是在娘报仇前仙逝的，还是在报仇后？”
这件事花念记得很清楚：“在那之前！具体是哪一年不记得，但绝对在那之前！”
都是敏锐的人。
一瞬就把前后关联在一起。
事情仿佛开始清晰起来，相对的，谜团也越发大。
一时之间都陷入各自沉思之中，谁也没有开口。
“百晓生应当有统集消息的驻地吧，你们知晓在何处么？”
“百晓生成立至今，无人知晓大本营在何处，领头人是谁也无人得知。原本倒是有几个驻地，在暴露前已经人去楼空。”谢尘缘也想寻一寻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念和寒雪则一点头绪没有。
偌大江湖，说不定偶尔擦身而过的人，就是百晓生负责搜集情报的成员之一。
可他们隐藏其中，很难分辨。
“那就让知道的人带我们去。”宴今昔停下脚步，抬头看一侧的三层建筑。
正是风花雪月时常光顾的珍馐楼。
珍馐楼是川丘城最大的酒楼，菜品上佳，价格尚算公道，来往的客人并不少。
坐在一楼的，大多是有点小钱的江湖人，各自说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其中谈论最多的便是——百晓生更新了美人榜，空缺的榜首有主了。
奇的是，芳名年岁以及画像空缺着，似是在给这位新出炉的江湖第一美人造势。
宴今昔打头一进去，闲谈的声音逐渐变弱。
不明所以的人似有所感的转头看向门口，呼吸顿时一紧。
“小二，楼上还有雅间么？”
离她最近的小二回过神，正准备迎上来，被另一个更机灵的抢先：“有有有，客官请随我来！”
眼前这个小二很是热情，眼神灵活且脚步落地无声，轻身功夫不错。
嘴上说着讨巧的话，一副想要讨点赏钱的寻常小二做派。
可实际目的是想打听她的来历。
没错，只是她。
楼下，因为四人随着小二上楼再度热闹起来。
他们声音压的很小，汇聚在一起嗡嗡一片。
“嘶……长了那样一张脸，美人榜上居然没有她的画像。莫非，这就是那位神秘的美人榜榜首？”
“跟随在那位美人身后的三人，你们居然没人注意到？”
“彼岸花面具、红宝石耳饰、一袭白衣……这装扮，可无人敢效仿。”
“彼岸，那人绝对是彼岸！彼岸居然来了川丘城，这是又杀了谁？”
“雪莲公子和罂粟仙怎会和恶名昭着的杀手在一起？”
“我更好奇，那位容貌绝世的少女是何身份，居然令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和一向独来独往的杀手，甘愿走在她身后。”
小二显然耳朵也没有问题，听到了楼下的谈论。
他忽的察觉到自己露出破绽了。
一行四人，除了宴今昔外，各个在江湖上都非无名之辈，尤其谢尘缘这个天级杀手，可谓是凶名在外，光是提起就浑身一寒的地步。
可他没有惧怕，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好奇心，只围着宴今昔不经意的探听消息……
他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因为信息近在眼前而忘了更加谨慎的准则？
万一暴露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除了最前面的这位只有美貌没有武功的姑娘，后面仨没有一个是善茬！
正在心里祈祷这几人千万不要因此多疑，一道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怎么停下了？”
宴今昔忽的开口，让小二脑门上立时渗出了汗，有点想拔腿就跑。
可另外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但凡他有丝毫的异动，估计脑袋就要搬家了。
“到，到了。”小二垂着头，“客官，里面请。”
小二推开门，等他们都进去了，准备带上门撤离时，那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也进来。”
小二欲哭无泪，他能不进去吗？
显然不能。
他哆哆嗦嗦的把门带上，不敢上前：“客官，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这小二演的差点意思。”宴今昔坐上椅子，回首看他，“你能在珍馐楼伪装成小二，还一直没被人察觉到不对，运气倒是不错。”
“此，此话怎讲？”小二还在试图挣扎。
“你们百晓生不是想知道我的来历么？我亲自告诉你。”
小二小心翼翼的抬头，知道这个时候再装，可能真会没命，咽了口口水，试探道：“那，阁下可有什么要求？”
“我用自己的来历，和我们四人之间的关系作为交换……”
听到这里，小二就知道，他们图谋的东西估计不小。
“我想知道，有关仙逝的第一美人的所有消息。”
小二一愣。
就这？
这并不是什么隐秘消息，用这个换百晓生现目前想知道的，绝对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