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席玉下意识都想掏枪了。
钟沅沅没忍住，笑了出来，指着鬼影消失的方向。
“喏，那就是鬼。”
她看向席玉，“现在你能看见了。”
席玉把放在腰间准备把枪的手收回，却还是提着一口气，紧张地看向四周。
毕竟见鬼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也没什么经验。
嗖！
那道鬼影又来了。
这次停在了席玉的面前。
就是那个又高又瘦，眼角又道疤的鬼，穿着一身警服，定睛睛地看着席玉。
席玉瞳孔一震，“元亭，真的是你！”
宋元亭也没想到，“你看得见我？”
他既意外又欣喜，做鬼久了，甚至忘了该怎么说话，只是激动地盯着席玉，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讲，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钟沅沅很有眼力见儿地走到了一旁，给他们一人一鬼叙旧的时间。
可毕竟这是警局，她不好随处走动，所以走的并不远，依稀也能听到席玉和宋元亭的对话。
“元亭， 你怎么会滞留在警局？”席玉问。
他看着脚跟离地，飘着的宋元亭，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好在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胆子还是有的，很快就淡定了。
宋元亭即便是成了孤魂野鬼，眼神中也存着浩然正气，只是此时多了一抹迷茫。
“我有心愿未了，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席玉蹙眉，“不是突发心肌梗塞吗？”
当时他们警局的人还内疚了很久，自责地以为若是他们肯多分担点儿工作，宋元亭也不至于累的突发心脏病，独自一人死在了家中。
宋元亭摇头：“不是，我就是因为死因未明，所以才迟迟不能投胎，但我这两年看过很多次我自己的档案，都是心肌梗塞猝死。”
席玉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的好搭档居然死因有疑。
如果宋元亭不是死于心梗猝死，那十有八九就是被人害死的！
“这事儿我来查，你放心，肯定给你个交代。”席玉伸手想去拍宋元亭的肩膀，手却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一时间，伤感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宋元亭却是有个担心，“我死了三年了，线索不是那么好找的，可惜我不知道什么原因，离不开警局，不然我早就自己去查了。”
席玉突然想到了钟沅沅，看了一圈才在休息区看到在跟棉花娃娃说话的她。
小姑娘也真是太无聊了吧，居然和娃娃聊起天来了。
“沅沅。”席玉朝她招招手。
钟沅沅抱着棉花娃娃走过来，“席叔叔，怎么了？”
席玉问：“元亭他离不开警局，你能帮忙吗？”
宋元亭很惊讶，没想到除了席玉，这个小姑娘也能看到他。
钟沅沅二话不说，徒手在虚空画了个符，便印在了宋元亭的身上。
下一秒，宋元亭的魂体仿佛瞬间有什么禁制被打开了，感觉更轻盈了不少。
“好了，现在叔叔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白天也可以出去。”钟沅沅说道。
宋元亭惊诧：“你是术士？”
做鬼三年，他虽然一直都在警局，但也略微知道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毕竟这警局也曾经来过其他的鬼。
“算是吧。”钟沅沅笑的时候，总是有种单纯无辜让人下意识想相信的魅力，“我从小在道门长大的。”
宋元亭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对他们鬼魂来说，道士比术士更可怕。
因为道士更暴力，一个不留神就灰飞烟灭了。
他倒是不怕再死一次，只是还没弄清自己的死因，心中不甘。
钟沅沅看出了他的担心，“叔叔放心，我对小鬼没兴趣。”
她喜欢厉鬼，恶鬼。
越凶的越好。
宋元亭：“……”
他这是被小看了？
席玉从前就喜欢看宋元亭吃瘪，没想到时隔三年还能再看到，忍不住笑了出来。
“席叔叔，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钟沅沅还惦记着去聚善堂门口摆摊的事儿呢。
席玉要送她。
“不用了。”钟沅沅摇头，“我要去的地方这个叔叔去不了，你还是照顾他吧，他不是厉鬼，所以有可能比人还娇气，席叔叔你得多费心了。”
说完钟沅沅就走了，出门打了个车直奔聚善堂。
董至秋已经在这儿等了有一会儿了，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徐奶奶。
“哎呦，小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小伙子，你可别骗我。”
“徐奶奶，我老板真的很快就过来了，您再耐心等等。”
出租车停下，钟沅沅下车。
董至秋一眼看到，“喏，徐奶奶，我老板来了。”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他都在这儿跟徐奶奶解释半天了，可徐奶奶就是不听，甚至还以为他老板是故意躲着。
徐奶奶连忙走过去，拉住钟沅沅的手。
“小先生，你行行好，让人放了我儿媳妇吧，她也是为了我儿子，为了这个家啊，现在我孙子天天哭着要妈妈，嗓子都哭哑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孩子，行不？”
钟沅沅和董至秋都懵了。
钟沅沅把手从徐奶奶手里挣脱开来，“徐奶奶，扣留蒋珊是警方的事儿，她是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徐奶奶急了：“可我儿媳妇说了，是你让她去自首的啊，你既然都帮我找到她了，就好人做到底，让人放了她不行吗？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儿子和孙子还都等着她呢。”
董至秋都要被气笑了，“我老板已经帮你儿媳妇还了财务公司的债，你们不说谢谢，现在还跑来讹人了？她犯了法，当然得接受惩罚，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徐奶奶很固执，当街哭了起来，“那我孙子怎么办啊？我儿媳妇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儿子和孙子，她是好心，而且还帮着警方破案了呢，明明做了好事儿，怎么还抓她呢？”
这个时间，周围很多住户都出来遛狗或者散步，还有许多上班族刚刚下班，途径这里，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还有人驻足，对钟沅沅和董至秋这两个惹哭老人的年轻人进行言语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