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初侧目凝视着他身后这个女子,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竟然这般好看--眉眼清澈,红唇莹肤。
有一瞬间他觉得她这样温顺的样子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模样,可菱歌的脸却逐渐模糊,柳小蔓的脸却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
故人已去不可追,良人在侧须珍重。
她的眼里只有周颐,而眼前之人的眼里却满是自己,或许他也该学着放下,放过自己,也放过菱歌。
他轻轻吻上柳小蔓的红唇,很轻,很轻,仿佛在亲吻一件珍贵的东西。
柳小蔓浑身微颤,虽然他亲过自己不止一次,可身为女子她能感觉到那是带着欲望甚至愤怒的,可这次没有,干干净净,就像雪一样纯洁。
她也轻轻的回应,生怕将她吓跑。
这一夜,谢承初极尽温柔,柳小蔓醒来时破天荒的看见他正在酣睡。
她唇角弯弯,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了。
……
次日一早,谢承初就携柳小蔓出现在菱歌面前。
她怀里的小小人一看到谢承初,立刻开心的跑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叔父。”
谢承初经常进宫陪恒儿玩,又经常给他带些稀奇古怪的好玩意,所以恒儿非常喜欢这位叔父。
“叔父,好东西。”
恒儿伸出软软的小手摊在谢承初跟前。
谢承初一怔,他是真没想到皇兄竟然将恒儿直接送到菱歌身边,这是一点都没给恒儿准备礼物。
“叔父没带礼物?”
恒儿撅起小嘴就要大哭,南雪急忙哄将他带了出去。
菱歌让谢承初夫妇坐了,又让人上了茶,笑吟吟的看向二人,她觉得她们很般配,看来陛下是给他这个弟弟找了个好亲事。
“你近来可好?”
谢承初抿了一口茶,搓着手,有些拘束的问道。
“很好,”菱歌笑笑,“有恒儿在,我吃得好,睡得好。”
就是想起周颐就心痛,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柳小蔓第一次见菱歌,自然话不多,所以三人就这样干坐着,好在柳楚墨及时进来,还带了顾松涛与冯盈,没让这场面持续太久。
“走,”柳楚墨勾着谢承初的肩膀,“让她们说会话,我们去喝酒。”
谢承初还没答应,就被热情的柳楚墨拉着出了房门。
冯盈与柳小蔓互相见礼后,就分别坐在桌前说话,柳小蔓与冯盈的话不多,菱歌的话就更少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听。
二人说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菱歌不耐听,就有些昏昏欲睡,菱歌觉得她最近是越来越爱打瞌睡了。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府里有事需要王妃去处理,冯盈便告辞了,而菱歌也被打扰的没了睡意。
此时屋内就剩下她与柳小蔓,但她看着柳小蔓,不像要走的样子,倒像是有话要同她讲,果然,冯盈刚出去没一会她就笑着开口了。
“方才只顾着说话,还没谢谢姑娘对王爷的救命之恩。”
说着,就起身恭敬一拜。
菱歌淡淡的看她一眼,“不必些。”
对方的态度让柳小蔓悻悻的坐了回去。
“姑娘知道王爷喜欢姑娘吗?”
柳小蔓也打算一直跟她打哑谜。
“知道,他说过。”
菱歌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柳小蔓苦涩的哼笑一声:“姑娘真是好性子,不过姑娘可知自己的丈夫明明睡在自己旁边,却喊着姑娘的名字,姑娘可知那种心情?”
菱歌冷冷的直视她:“不知道。”
柳小蔓本来眼圈红红的,可冷不防的被菱歌的话噎住,怔在那里好一会,才继续说:“我原以为姑娘死了,即便他心里再对你有什么,可我也不会跟一个死去的人计较什么,可如今姑娘活了,这难免让他心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姑娘可知你活着这京中有多少人恨你?姑娘冰雪聪明,不会不知道承月也喜欢王爷?她对你可是恨入骨髓,若是她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王爷夹在中间只会更加为难,而且我看皇后对你也是心存芥蒂,只要姑娘在京中一日,看重姑娘之人就会忧心一分,不如姑娘离开京城如何?”
菱歌看着柳小蔓期待的眼神,陡然生出叛逆的心思。
“若我不离开又如何?”菱歌冷笑,“我是北齐定国公府的小姐,若是我效仿贵妃娘娘,指定要嫁给镇国公,你又能拿我如何?”
柳小蔓瞠目结舌,一时僵在那里,不过她好歹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只呆愣了一会就十分从容的笑道:“姑娘开什么玩笑,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只要我愿意,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菱歌拂袖睨她,“我大哥是北齐赫赫有名的定国公,二哥是镇守西北的大将军,而且我离家多年,步家对我有愧,只要我开口,他们不会不同意。”
柳小蔓这下有些傻眼,因为菱歌说的不是不可能,她呆愣愣的望着对方,突然觉得这个她可怕的紧,不是说先前的晋王妃性子极好吗?
“如果王妃没什么事就先离开吧!我累了,要休息。”
菱歌下了逐客令,柳小蔓只得起身离开。
不过菱歌是真的觉得累了,身累,心更累,这些人就不能放过她,让她过几天安生日子?
柳小蔓走后,菱歌小憩了一会,吃了点东西,虽然恶心吃不下,但为了孩子,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些,随后她裹着肚子,换了一身下人的衣物,戴上幕笠,从王府后门离开,就连南雪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怕被人跟踪,她七拐八拐又来到永禄钱庄,招待他的还是那位小厮,茶还是昨日的茶,她看了一眼依旧没喝。
小厮还是那样的说辞,只不过今日她不信,如果昨日是巧合,那今日就是故意的,她绕过小厮就要往后堂走,小厮立刻跑过去挡在她面前,依旧客气的说道:“姑娘,这后堂外人不能进,还请姑娘见谅。”
菱歌不听,再次绕过小厮,小厮依旧横在她面前,不让她过。
幕笠下的脸微微一笑,手指翻动,一根银针快速的被刺入小厮的颈部,小厮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没逃过晕倒的命运。
菱歌继续往里走,可没走两步,就有三人围了上来,她能感觉到,这几个人,武功都不低,若是一个她还能对付,可三个一起上她却是没把握赢,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有毒药。
她手一挥,白色的粉末立刻借着内力精准的进入三人的口鼻,毫无意外,三人也被放倒。
下午钱庄一般没什么人,所以菱歌此举并未引起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