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声,掌心重重落在桌面上,不屑一顾道:“多给她几年?哀家体谅她,谁来体谅哀家?谁来体谅你?谁又来给朝堂众人一个交代?”
帝君临缓缓抬眸,淡声道:“您插手的事太多了,朕自己的事会自己看着办,不需要您过多操心。”
太后面色铁青,因为帝君临毫不在乎的态度怒极反笑道:“你自己的事?哪门子算你自己的事?你别忘了你是皇帝,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你的事便关乎着整个北陵!”
帝君临的面上微微僵住了,脸色一寸寸的变沉,略显凌厉的目光向太后投去:“祖母也是这话对父皇说的么?所以母后您也要让她经历一回是么?”
太后眼眸顿时瞪大,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你为了她要说这话来刺激母后么?帝君临,哀家是你母后!你怎么能揭母后的伤疤?!”
帝君临抬眸波澜不惊道:“那看来便是这般了。”
太后微微握拳,面露复杂,“哀家无非就是为了你,为了大局,你为何就要当哀家在针对她?”
帝君临敛了敛面色,轻飘飘的一句,“若是为了朕,那便让朕自己处理,若是为了大局,您可不是能为这个大局做什么的人。”
太后又是气又是怒的看着云淡风轻的帝君临,“帝君临!你没有一点尊重过哀家!”
回到乾清宫后,帝君临颇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随即问向李茂章:“乐妃知道此事了么?”
李茂章差点都被急哭了,宫中能有乐妃娘娘不知道的事情么……再者,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乐妃娘娘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茂章心惊胆战的颔首:“据奴才所知……乐妃娘娘知道此事。”
果不其然,帝君临才回到乾清宫还没有半个时辰,便有妃子过来请安。
帝君临垂下眼眸,将视线投在折子上,淡声道:“都处理了,朕不想在宫中看到她们。”
李茂章瞬间一惊,就连嗓门也忍不住的拔高,“杀、都杀了?”
谁知,话一落,便被狠狠挨了一脚,甚至被那森然的眼神给狠狠的看了一眼。
李茂章顿时有些欲哭无泪,“那不是光明正大的跟太后娘娘作对么……”
帝君临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那你便是想跟朕作对了?”
那奴才肯定选择前者……
“奴才马上便去。”
随即便有几分欣慰,想到皇上才登上皇位的那些年,受了多少委屈,谁来都恨不得狠狠踩皇上一脚,现在,他们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又哪里敢因为皇上处理后宫的事情而多嘴。
结果便是,李茂章刚一出去便碰上了白乐卿,随即快速扫过她的面上,瞅着没有半分不悦的模样,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连忙殷勤道:“哎哟乐妃娘娘~您来了~”
眼前的人瞬间一愣,乐妃?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只见她勾唇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应下。
李茂章连忙将眼前的人带去了殿内,还不忘解释道:“乐妃娘娘您是不知道,皇上因为太后娘娘做的这事,头疼得不行,连忙让奴才去处理,可没有半分忽略您的。”
呃,怎么感觉乐妃娘娘今天不太对劲的模样,也不知道哪里不太对劲,或许是身着,又或许是气质跟往常格外不一样?说不准。
李茂章见帝君临看折子看得认真,这才忍不住笑眯眯的提醒了一句,“皇上,乐妃娘娘来了。”
这时,帝君临才缓缓抬眸,眸中忍不住一凝,有过一闪而逝的诧异,回过神后才不悦的看向李茂章:“你眼睛长拐了?”
李茂章:“?”
只见眼前的人微微屈膝请安,嗓音柔和道:“皇上。”
李茂章:“?”
李茂章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前的人好几眼,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乐妃娘娘又变脸了?
结果李茂章下意识的回头,老脸一愣,“乐、乐妃娘娘?”
那他带进来的又是谁?!
李茂章顿时有些弱小无助,怎么办,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
白乐卿冷笑了一声,缓缓走向李茂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本宫现在没心情骂你,现在滚出去还能饶你一回。”
李茂章腿一软,话未过脑子便脱口而出,“那娘娘您找皇上算账了就不要找奴才算账了。”
反应过来后,李茂章没勇气去看皇上的脸色,连忙滚了出去。
不用想就知道一会儿里面会发生什么,简直太可怕了,他家皇上又完犊子了,二人好不容易重归于好,处理不好又得掰。
不过话说回来为何那人就很跟乐妃娘娘生得又十足十的相似,难不成是换皮了?!
怎么还越想越恐怖了……
帝君临连忙起身,快速走到白乐卿的身侧,大掌想牵她的手却又犹豫不决不敢去牵,连忙道:“卿卿你听朕解释。”
白乐卿抬眸瞅着他,“好,我听你胡编乱造。”
帝君临,“是听朕解释。”
白乐卿,“好,听你胡编乱造。”
帝君临,“是听朕解释。”
白乐卿,“好,你凭空捏造。”
帝君临差点被气岔气,“朕生气了。”
白乐卿好奇一问,“为什么?”
帝君临头一扭,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你误会朕就算了,还不听朕解释。”
白乐卿轻哼了一声,故作不悦道:“可是我都没有生气哎,你怎么可以生气。”
帝君临一愣,悄悄的瞄了她一眼,“卿卿你没有生气?!”
白乐卿蓦然扬起嘴角,“又不关你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啊?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
帝君临紧紧将她环进怀中,稀罕的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朕也爱你。”
白乐卿:“?”
她怎么记得刚刚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白乐卿的余光这才瞄见了一旁面色极其难看的某人。
就在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无非是见到李茂章殷勤的带着一位女子进来,所以心里才有一些堵得慌。
但没想到眼前这人真够让她白乐卿大吃一惊的,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