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醒来之时，灵墟已经离开，只有龙妖一脸颓然地愣在原地。虽然灵气团中，不能动弹，却听得到二人的对话，平白无故得到一只妖皇境界的灵宠，让齐欢十分开心。
心中也升起一股暖意，不管如何，灵墟是第三个如此帮助自己的人，另外两人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其实，在灵墟看来，一方面投资齐欢，更是投资他身后的师门，绝对不亏，再一个，自己能够突破无极境，在大千世界彻底站稳跟脚，全仰赖当初齐欢的无条件帮助，天地无极大罗经，一个绝无仅有的顶级功法。
即便是他，也不敢随意使用，生怕被其他的无极境察觉出。
只此一道，对他来说，齐欢的重要性就远非常人可比，比之师门更甚。
时至今日，他还不时庆幸，若当初发狠直接除掉齐欢，现在的这一切就都没有，更何况被他的师门无尽追杀。
但，与之相等，灵墟也因齐欢被绑上了他之师门这一派的战车。
因循往复，天道昭昭，是福是祸，谁又知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看着脸色精彩的龙妖，说是没有两极反转的惊喜，那是不可能，齐欢轻笑道：“妖皇前辈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轻易指使您。”
后者抬头看了一眼齐欢，眼中的笑意如何不知，奈何心绪再如何波动，也不敢表露分毫。“那我真谢谢您了，主子。”
龙妖，敖荧，撇着嘴，苦笑地回答着齐欢。
“敖荧、”齐欢轻声念叨龙妖敖荧的名字，没想到这个龙妖还是正统龙族，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看来敖荧在妖族中也非善茬。
事实上，正如齐欢所想，敖荧乃天生龙族，根本不是那些蜕化而成的龙族可比，在废界妖族——与神界妖族后裔组建的弥妖帝国截然不同——中有极高的地位。
实力强劲，地位极高，顺天地而性自然。
犯了不少大案，但都因自身原因而不了了之，在废界妖族属于“比他强的不愿搭理，比之弱者不敢招惹”的存在。
但，过去逍遥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从此仰齐欢之鼻息。
一句话，轻松拿捏。
不过，齐欢也确未老爷做派，在他看来，尊重每个人，都是必须的，即便垂垂老矣的凡人老翁，稚嫩垂髫，亦或者修行之人，都给予相同的尊重。
必然不会轻易指使敖荧，但，必须听话。
二人短暂交流后，便离开废界妖族的祖地，一双双橙黄、猩红的妖瞳，盯着远去的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敖荧对其他族人的反应也没有怨言，毕竟，面临灵墟，他轻易地感受得到后者身体蕴藏的实力，那种缥缈、玄妙的气息，近于虚无的存在，是真正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
甚至，一击便可击碎罗衣世界。
什么神器，什么争执。
只一击，便消失。
事实，正如敖荧所想，在混元世界，那些顶级战力因万世罗衣而生灭，是因为他们毁不掉吗？
恰恰相反，谁都想得到它，得到此世界变化中蕴藏的无穷造化之力，寻找到那遁去的一。
更何况，各势力交错，万魔宗想毁掉，时光老人不同意，发展到现在，绝大部分的混元世界之人都不同意，都想要在世界攀升之中获利。
罗衣世界当代的修士，都无法理解，也许还沉浸在灵气复苏，法则之力暴涨，天道放开，天地之力纵横的错觉之中。
抽丝剥茧，直达深根，罗衣世界，就是一个养殖场，一台绞肉机！
这也是为何齐欢从始至终都忧心焦虑的原因。
夜色下，舜天河波光荡漾，鸟兽归集，虫鱼休寂。齐欢二人站在岸边，感受着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暗流。
“下去看看？”
敖荧点点头，虽然舜天河他已经探查过多次，除了爬满河底的舜天螺，再无其他。不过，既然齐欢开口，也容不得他反驳。
齐欢率先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如鱼一般，游荡在深蓝色的水底——至于敖荧，则如正常踏步一般，一步一步走在身后，所过之处，河水退避。
显然齐欢也可以，但进入水中，很想体验一番鱼的感觉。
“舜天螺的秘闻，你怎么看？”
敖荧作为龙妖，肯定会知道一些秘闻，可，显然对舜天螺一事却也一知半解。“不谁说有一个成神的河蚌成精了嘛。”
齐欢游了个够，立在敖荧身前，这不是废话吗，不过他也知道看来敖荧也不知晓。“那你一般来此河都会干什么？”
敖荧指了指河底不停吐着水泡的河螺，“就它咯，”随手一挥，原本正悠闲吞吐水行之力的舜天螺。
轻轻一碰，光洁的螺肉出现在齐欢身前，“尝尝？夜间的舜天螺风味比寻常时更美味。”
后者接过，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双眼精光闪烁，看到一滴滴水之源，正在不断凝结，而后在螺肉内不停穿梭。
一股香甜的气味，顺着螺肉吸入鼻中。
吞下后，齐欢猛然睁开眼睛！
“这！”
何止是水之结晶，说是水之法则都不过分。
“不错，不知为何，舜天河底的水系法则远超其他水域，也许真有天神级的河螺在此也说不定。
不过，离开河底的喉，螺肉内的水系法则便逐渐降低，直至最终消失。”
齐欢也听明白了，舜天螺为何能有如此美味，全是因为河底的不明之物，可强如龙妖也未曾发现分毫，齐欢自然也不能找到。
原以为，舜天螺的美味得益于不同物种的独立个性，没想到，就是单纯的河底生灵，但因为河底的神秘之物——
最重要的还是，舜天河！
二人在河底大快朵颐，直到实在无法吸收水之源力，齐欢抿了抿嘴，“走吧，没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过，舜天河可以标记一下，以后再探。”
二人离开后，原本已经吃完的螺壳，在接触河底淤泥的瞬间，诡异地不听晃动，片刻后，一个个气泡再次出现——
饱满的螺肉，再次充斥螺壳，重复着吸收水之源力，倾吐气泡的过程！
诡异至极。
可惜，如此诡异的场景，并为有人发现。
甚至强如敖荧，也未察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