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早就嘱咐过云澜,并未向人过多提及神医的情况。
鸿帝可能是怕伤了父女之情,也未曾向她问及。
而自己和云澜是半路结识的,自然不会认识神医。想必他派人跟着自己也只是存了万一的心思。
姜陌听到鸿帝正在追查自己,只好打消了与姬氏一同进宫救云瑶的想法。
万一节外生枝,计划便会失败!
姜微把整个计划的制定、安排都推到姬南楚身上,说他因爱慕云澜,为云澜才做了这些。
姜陌想起那个在医馆见过许多次的少年,他每次都眉开眼笑的跟在澜儿身后端茶递水的。
他竟为了澜儿甘愿做这豁出性命的事,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聊完了正事,姜微见神医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便告辞离开了。
她提着一包药,和兰洛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医馆的门。
姜微离开后片刻,街上那位货郎便挑着竹筐竹簸来到杏林堂。
医馆对面一个豆腐摊上的人隐晦的打量了货郎片刻,便低头继续切起豆腐来。
货郎对门前的兰洛笑的一脸憨厚道:“自编的竹筐竹簸,密实不漏结实耐用,贵客您来看看!”
兰洛客气道:“不用了,我们店里不缺!你去别处看看吧!”
这货郎发愁道:“这眼看就要天黑了,我今日这卖不完,明日家里小子的束修可如何是好?”
兰洛闻言起了一丝恻隐之心,拿起竹筐仔细一看,确实十分结实严密。
便咬牙道:“你这些筐子我都买了,你挑上随我进来吧!”
屋里坐着的兰老笑着摇摇头,倒也没阻止他。
货郎跟着兰洛一路走到后院,兰洛来到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片刻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
“何事?”
“姜神医,我刚买了几件结实的药筐,先放在你院里了!”
说完兰洛示意货郎将筐子都放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便带着他回到前厅结钱。
货郎千恩万谢的将钱塞到怀里,挑起空扁担离开。
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巷子,扔掉手中的扁担,脱下朴素的布衣,露出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
他脚尖轻点,腾空而起,几个起落瞬间不见了踪迹!只留下扁担和内里沾染着血迹的衣衫!
碧落阁。
辰五领着方才的货郎进了厅中,货郎向上座的赫寒羽跪下道:“陛下,属下跟着凌姑娘,发现了鸿帝所寻之人!”
赫寒羽花瓣般的薄唇微微勾起,为这绝美的容颜增加了一丝潋滟。
他轻声道:“辰五,明日进宫面见鸿帝!”
姜微用晚膳时,发现武安侯有些不太对劲!
他神色踌躇,还不时的走神。姜微询问时,他却勉强一笑说无事。
只在姜微回房前,他忽然道:“阿微,后日我陪你去杏林堂拿药!”
姜微点点头转身离开。她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武安侯猜到神医的身份了!
鸿帝虽是暗中调查,但禁卫和暗卫的调动,武安侯定然会知晓!他再一对比,不难猜到姜陌的身份!
他会告诉鸿帝吗?
姜微躺在床上,只觉千头万绪,身心俱疲!
她渐渐陷入了沉睡。
月上中天,万物静籁。
银白的月光下,一道矫捷的身影自屋顶飞掠而下,如树叶飘落,未发出一丝声响!
他轻轻推开窗子,闪身跳进房里!
他先将怀中的锦盒放在桌上,然后来到床前。借着映照进来的月光凝视着床上的少女。
少女的呼吸深而沉,应是睡熟了!
他放下心来坐到床边,伸手抚向少女微蹙的眉头。直到少女无意识的舒展开来。
他又轻轻握住少女的手腕,手指轻抚那腕上的伤疤,目露疼惜。
一阵夜风吹过,他起身为少女盖好被子,便如来时一般毫无声响的离开。
一夜无梦。
姜微次日醒来后,看到了桌上满满一盒子的银票,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昨晚十九来过了!
下次定要让他叫醒自己!总这么悄悄的送东西,当自己是圣诞老公公吗?
姜微抬头望了望房梁,上面放着十九上次拿来的金子银票。
今日正好无事,干脆先将这些东西拿到钱庄,兑换成大额的银票,也方便将来跑路!
至于钱庄,自然是选浮生阁的!
不管与墨初景如何,浮生阁可是书中最大的商号,商铺钱庄遍布天下!
便是西南各部都有许多浮生阁的门店,换成他家的银票以后到哪儿都方便取用!
用过早膳后,姜微便坐上马车出发了。
马车行出百米距离时,她又生出一种被人跟踪着的感觉,想必还是那个天十!
今日她只是去钱庄,倒也不怕泄露什么!毕竟鸿帝又不会在意她身上有多少银子。
说到银子,姜微就十分郁闷!先前在那个变态身边侍奉了几个月,一分钱都没拿到过!
娘的!要不是不想跟那变态有牵扯,姜微非得成为第一个跟皇帝讨薪之人!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繁华的正街上。
姜微跳下马车,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像是宫殿一般的建筑,与门齐宽的烫金匾额上书四个鎏金大字:浮生钱庄!
再一次感叹浮生阁壕无人性!
她抱着锦盒走进店里,一名伙计微笑着快步迎了上来:“姑娘今日是办理汇兑还是存贷?”
啥?自己这算是兑换吧?
于是她淡淡道:“汇兑。”
伙计闻言便引着她来到大厅右侧的桌台前坐下,桌后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微笑道:“姑娘是要兑银还是兑票?”
“兑票。”
姜微说着便将锦盒打开,放在桌台上。只见两尺长的锦盒里,压的紧实的两大摞银票正随着盒子的打开蓦地弹起!
那中年男子瞬间睁大了眼睛,面上的笑容有些许僵硬的道:“姑娘稍后,大额的兑票还需掌柜亲自处理。”
姜微又等了快一刻钟,那中年男子才引着一位锦衣青年男子快步走来。
男子约三十多岁,容貌端正,面上挂着一抹微笑道:“姑娘久等了,您今日兑票的数额共有多少?”
“大约几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