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墨连天几乎要气炸了肺!
姜微被劫,他第一时间便怀疑到了儿子身上。
难道是阿景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派人前来将她劫走?
可一查行踪,他正远在中州府声势浩大的寻人。
他又怀疑是云帝的人马,结果一查,在更远的武州府。
墨连天思考了半晌也没答案,但这不重要。不管来人是谁,他第一时间就已下令封锁了全城。
便是一只蚂蚁也跑不出去!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旦抓到那贱婢,即刻便用一株新的莲元果吸干她的血液,免得夜长梦多。
谁知大队的人马寻了一整夜,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恼怒之下,便又下令将整个浮生阁乃至木兰城都搜查一遍。
要细致到城中的每个大小院落房间,甚至是暗室密道都要仔细查看。
他兴师动众的举动倒是意外让几位长老下定决心投靠墨初景。
他们毕竟在阁中经营多年,谁还能没点不宜见光的隐私。
这下倒好,直接被一群暗卫闯了进来,看了个干净。
表面上大家不说什么,但谁心里不是气得牙痒痒?
墨初宣的院落自然也没有放过。
次日,他捂着胸口疯疯癫癫的回来时,院中几名护卫正翻箱倒柜的翻找。
阿娘则是慌忙在一旁收拾整理。
他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忽然冲上前一脚踢断了一名护卫的腿骨。
哈哈大笑着喊道:“好玩好玩!杀了你!”
几名护卫目中露出惊恐又鄙夷的神色,飞快的离去。
再怎么疯,这人也是少爷。便是杀了他们几个,阁主也不会在意。
待几人离去后,他疯疯癫癫的来到厅中,抓起桌上的布块把玩起来。
娴姨娘整理好散落的物什,便来到厅里,并关上房门。
墨初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急切道:“阿娘,阿微可来了这里?”
娴姨娘微笑着点头道:“昨日便来了。她一直在密室里,饭也都按时吃了。宣儿不必担心。”
墨初宣面上浮现一抹赧然,半晌道:“我去看看她。”
娴姨娘却忽然道:“我观她心绪不佳,你讲话低声温柔些,勿要再吓到她。”
墨初宣点点头。
她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在小屋时,虽然她心中排斥自己,可总是不由自主的依靠他。
墨初宣打开暗门时,被云翼搂在怀中的姜微瞬间弹身而起!
云翼直到此时才确切发现了阿微的不同。
他进屋的动静那般大,关上房门的声音,打开柜门的声音。阿微竟是完全没听到。
她武功真的被废了…
姜微看到墨初宣时,竟下意识的上前抱住他。
待反应过来后,她又飞快的松开手臂,面无表情的坐回榻上。再次环住自己的双腿。
墨初宣刚要迈步,云翼便冷声道:“你再敢往前,我便不客气了!”
他只得站在原地轻声道:“阿微,对不起。我先前那般疯癫,可是吓到你了?”
姜微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呆呆的看着墙壁。
“你若不想见我,我便不再进来。你这般紧张,腹中的孩子也会不适。”
姜微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宝宝,你们是不是被阿娘吓到了?
墨初宣离开后,云翼再次抱住少女枯瘦的身体。
见她渐渐放松下来靠在自己怀里,云翼尝试着摸向她的手腕。
姜微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但一想到墨初宣所言,又强自忍着不动。
云翼托起她的手腕一看,只见腕间横着两条深红色的丑陋疤痕,十分醒目。
再去摸她的脚腕,也摸到两条似毛毛虫般粗厚的疤痕。
他只觉浑身冰冷!
原来阿微所说的武功被废是这个意思。她的手脚筋脉竟被墨连天尽数割断!
习武之人手脚筋脉一断,行气时无法转至周天,真气便会全部溃散。
云翼心中燃起滔天的杀意。只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将他千刀万剐!
可这时,怀中的人忽然颤抖起来。他忙低头去看,却见姜微面色发白,眸中蕴含一抹惊恐。
云翼这才反应过来,竟是自己的杀意吓到了她。
他心中无所不能,犹如天神的阿微竟已是这般脆弱!
男人的成长往往就在一瞬间。这一刻,云翼觉得自己忽然长大了。
他轻轻吻上少女手腕的疤痕,温声道:“阿微,不要怕。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姜微想如同原来一般调侃他道:“好好好,那就有劳云翼少侠了。”
可她什么也讲不出来。只是默默躺下身,闭上眼睛睡觉。
云翼轻轻自背后抱住她,大手握住她干瘦的小手。
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后,他才敢起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阿微,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都是我喜欢的阿微。
而此时在云州汇合后,匆忙商议好对策的几个男人,正徘徊在被封锁的木兰城外。
如今城中情况不明,贸然闯入只怕打草惊蛇,对阿微不利。
赫寒羽倒是想直接大军压境,可大军要穿过风泠国地域才能到此。
鸿帝又不是吃白饭的,能任由他国军队穿梭?
匆忙之下他此时身边仅有数百暗卫。桑绯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数量,战斗力还要差一些。
墨初景思索片刻道:“我带人先行进城,再设法为你们打开通道。”
“若事不可为,我便直接联手各长老逼迫父亲退位。”
“父亲焦头烂额,应是不会有闲暇理会阿微。届时我再设法同你们里应外合救人。”
十九和桑绯同时道:“把我也带进去!”
赫寒羽则是沉吟道:“你的谋划时机尚未成熟。”
“此刻与他翻脸,若一旦失败,你便再也没了回头路。”
墨初景望着他看似毫无波澜的眸子,心头泛起一抹暖意。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对手。
他洒脱一笑道:“无妨,届时我就做阿微的小白脸。每日陪她抚琴作画便好。”
众人闻言心道,那你可真是最富有的小白脸了!
最终赫寒羽也坚持要一起进城。
他这一走,辰五几人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上。
只将几方的上千人马分散留在城外随时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