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平静,可傅危知道自己已经不小心踩到了雷点,他本是关心,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要怪只能怪傅笙铭这张嘴,巧言善变的误导人。
“抱歉,是我失言了,我只是关心则乱,没有别的意思。艺术展,我也很感兴趣……”傅危的脑子转的同样很快,他先是诚恳地道了歉,同时试探性地抛出了想要同行的意愿。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等到季菀做出答复的时候,他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就先一步响了起来,他只能给了一个歉意的眼神走到一旁去接听。
打电话的要是沈瑜霏,这个电话他就不接了,偏偏打来电话的是白宝山,他捏了捏眉心,按下接听键,同时压低了声音:“白总,您这一趟打来是……”
与此同时,季菀在隐隐约约听见了白总两个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走,这份果决让傅笙铭眨了眨眼睛,眉宇间有了淡淡的幸灾乐祸。
“菀菀,我们不等傅总吗?”
“不等,他不一定有空,想来自然会来。”季菀的脚步没有停顿,能够叫白总的,不外乎就是白家的当家人白宝山,或者白家的大小姐白雪。
不管是哪一个,这个节骨眼上找上傅危多半都不是好事情,傅危要是真的有心去艺术展,以他的手段,想要临时买一张票并不难。
季菀的离开并没有放低脚步声,所以傅危是知情的,他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有些泛白,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不耐。
“白总,您弯弯绕绕问了那么多,打来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白宝山察觉到了傅危逐渐流失的耐心,他的脾气也有些上来了:“雪儿自杀了,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来第一医院看看她!”
白雪自杀?傅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虽然这个白家大小姐年纪不大,但是不至于被泼了一杯咖啡就心里脆弱的寻死觅活吧?傅危的脑海里快速地略过了白天下午的种种。
要是白家大小姐咬死了自己的自杀是因为季菀的缘故,有着受害者的立场是很容易吃到众人的同情票的,更何况季海集团的生意做的不小,多少人都虎视眈眈它的市场……
这一趟必须得跑了,傅危权衡了利弊以后上车就往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沈瑜霏的病房不难找,白家的权势注定了她不会出现在普通的病房。
从服务台问到了病房号后,傅危并没有急着前往反而是直接去了主治医师的诊室。主治医师已经换下了急救室的手术服,正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傅危的到来,他打起了精神打开了电脑上的诊断结果,这个时间点来自己的诊室找自己的不外乎就是白家相关的人,他前后应付过白爸白妈,嗓子都要解释哑了。
“都在上面了,看不懂的问我。”主诊医师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沈瑜霏的情况。
沈瑜霏是割腕被发现的,被家里的保姆发现送来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大量失血让她在昏迷期间肢体依然不自觉地因为寒冷和痛苦而颤抖着。
这确实是一个常见的自我放弃手段,但基本上需要三个小时才会死亡,而且割出的伤口是有可能自己凝结的……傅危的眼眸微眯,总觉得这种法子似曾相识。
“白小姐割腕的深度足以致死,而且伤口浸泡在水中加速了血液流失。如果不是送来及时,很有可能……”后面的话,主诊医师没有再说下去,他会开口是因为这个男人和其他来询问的人,眼神不一样,审视多于紧张关心。
“了解了,谢谢。”傅危沉默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主诊医师的诊室,他更趋向于眼见为实。而且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个白雪的身份是有问题的,不管是对季菀还是傅昭一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恶意……
站到病房外的时候,白爸白妈都在病房内的病床前守着,尤其是白妈眼睛都哭肿了,一只手紧握着沈瑜霏完好的那只手腕。
傅危的视线通过病房上的玻璃门轻轻偏移,他看见了病床上的沈瑜霏,她的一张脸失去了血色,白的宛如一张脆弱的纸。
白爸虽然悲伤,但洞察力还是在的,他一抬眼就精准地对视上了傅危的眼眸,他起身拉开房门,揪着傅危的领子抵在墙上。
“你和季菀对雪儿做了什么,我查过雪儿的行程,今天跟她有接触的,除了你就是季菀!”白宝山的神情几乎暴戾,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要不是死心眼看上了傅危,即使不理事,招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不行。
雪儿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轻飘飘善了,这两个人里总有一个人要出来负责!
“抱歉,白小姐的伤情我会负一定的道德责任,照顾到出院为止。”傅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上午时候,他对沈瑜霏说过的那些话语。
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些过火的,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
白宝山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傅危的神情,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真切的自责后,他将季菀的嫌疑排除在外。
比起找季菀的麻烦,他相信宝贝女儿最想要的应该是傅危这个人,在医院养伤这段时间未必不是一个很好促进两个人感情的机会。
要是实在不能日久生情,到时候再另外想办法,女儿既然一身入局那么豁的出去,他这个当爸的必须争取最大化的礼仪。
一番思量过后,白宝山轻轻地松开了揪着傅危衣襟的手,他的神情平静下来,只是有着肉眼可见的苍老和憔悴:“你最好说到做到。”
傅危苦笑,他哪怕想不做到也很难吧,以傅氏集团如今的地位,白鸟有限虽然不足以造成毁灭性打击,但是真拼起来也会损伤元气。
他不单单只是傅危,更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要在乎股东们的利益,不可否认,他也确实为出口的话感觉到了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