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默默地跟踪了季菀一小段路程后慢慢显现出全身，那是一个中年的大叔，他头发地中海，神情疲倦，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被资本压榨的韭菜模样。
不起眼的是他一边的耳朵里带着一只耳机，此时正压低了声音和耳机另一边的雇主对话：“已经发现您要的目标人物了，我再确认一遍，钱一定会在我动手之后到位？”
街角的咖啡店，李晴添其实没有走远，他只是找了个视野角度好的位置准备欣赏第一现场，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雇佣过来的人性格上居然那么唯唯诺诺，他有些不满的皱眉。
“你新入行的，我还不至于差你这点卖命钱，只要你事情办的漂亮，别说尾款了，葬礼我都给你风光大葬，抓点紧！”
感受到了李晴添话语里淡淡的嫌弃，地中海大叔抿了抿唇，脚步加快了不少。他还真是新入行第一次开单的新人，要不是家里有困难也不会接这样高风险的单子。
原本这样报价高昂的单子是轮不上一个新人的，但是傅炳生上一次的订单就让组织赔进去一个厉害的杀手，这一次接单的人一看风险大，对象还是季菀，都有些望而却步。
“她下班会走左边那条路，你在后面跟着的时候要把控好分寸，不要引起警觉，下一个路口会有人帮忙……”
李晴添看见地中海大叔脚步利落的时候，心下的不满削减了一些，毕竟是豁出命给自己做事的，一点好态度可以给。
“你在附近？如果我还活着，记得给我打120……”地中海大叔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跟踪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四处张望，能活着当然比死了好。
李晴添原本满意的脸一下子就裂开了，这个蠢货，是做事重要还是细枝末节重要，这样明目张胆不怕季菀发现吗？
“快跟上，我也只能远远看着，没死透就救你……”李晴添催促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视线就已经一片漆黑了。咖啡店的玻璃窗降下了防晒防紫外线灯厚厚窗帘，室内悬挂的电子屏幕亮了，上面播放的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李晴添只觉得牙酸，看样子是有人要借着这个场地搞什么现场告白，他站起身想要离开，却不想前桌递过来了纸笔，而服务员也笑眯眯地邀请他写下祝福语……
与此同时的江城女子监狱，李晴凌从起床开始就显得动作轻快了不少，她自从进了监狱以后，梳洗打扮方面就懈怠了，今天突如其来的勤快，女狱友表示很怀疑。
“你还哼歌？怎么今天你又走大运排到了思想教育了？家里塞钱了吧……”
女狱友酸溜溜的发言，实际上却不敢打李晴凌的主意了，她之前确实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好几次和李晴凌要求交换一些轻松的日程。一开始可以理解为李晴凌运气好，但现在她更倾向于里头有古怪。
很有可能是家里打点过了所以对李晴凌才特别照顾，但好歹监狱也是公家的地盘，没有办法明着关照，所以换了一个迂回的方式。
“一点运气而已，你不想参与生产的话我跟你换，你去思想教育吧。”李晴凌这会儿正掏了一面小镜子坐在床边照，她听到了女狱友的发言，大发善心的主动提及了交换的事情。
“这可是你提的，我可没有逼迫你……”女狱友有些受宠若惊，参与生产可比思想教育累多了，这样的好事都主动让出来，李晴凌心情是真的不错啊……
实际上，李晴凌交换的那么干净利落是有原因的，她已经收到了李晴添的传信，动手也就是这段时间了。要是参与思想教育，那就是大课，万一哥哥这时候来了消息，她没有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溜走。
但是参与生产就不一样了，她并不会真的被狱警安排到一大堆人的生产单位，区区洗衣房就她一个人，想见面也会更好安排。
狱警在得知李晴凌私自调换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多了一丝庆幸，最起码这样便利的时间和空间，李家万一有需求，她不至于太难做。
然而狱警实在是高估了李晴凌的耐心，她人才进洗衣房半小时就已经按耐不住心情了，李晴凌拍了拍门示意狱警靠近。
“我要见我哥哥，你给他发个消息……”李晴凌显然比刚来的时候知道规矩了，狱警靠近后声音就自发的压低了不少。可这发号施令的语气依然听得狱警不由自主的皱眉。
“你哥哥没有申请是不能探监的，你也来了那么久了应该清楚，探监申请本来就是外面为主导的，要是被抓到……”狱警的语气故意显得为难，她其实也可以代发消息，但是李晴凌这种心眼子显然不会同意。
“加钱，难道我哥哥还会拖欠你跑腿办事的三瓜两枣吗？”李晴凌嘟了嘟嘴，面上不显，内心则是暗自唾弃狱警的贪婪，“要是不方便的话，你给我玩玩手机总可以吧，我就看看热点新闻，不做其他的……”
狱警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要论风险，肯定是第二个方法更省事方便。正好她确实也带了一部备用机，给李晴凌用一用也不是不行？
洗衣房的门再关上时，李晴凌已经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手机，只是开机的时候，她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难怪狱警交给自己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嘱托，原来是手机压根没有插电话卡，她没有办法给李晴添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江城女子监狱为了方便其他公职人员办公登记，所以监狱都覆盖了wIFI，手机虽然可以联络上，但李晴凌早就习惯了自动登录，对于社交账号的密码忘的是一干二净。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消息获取的来源放在了热点推送和同城消息。
要是哥哥真的得手了，以季菀在江城的知名度怎么着都会上热搜榜，自己只需要盯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