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离去之后,原本就有些闷的房间,仿佛增添了一些无形的压抑,让人感到沉闷,难以喘息。
苏阑静依旧坐在病床上,神情恍惚,宛如一座雕塑。
她忽然间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低声呢喃:“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为什么?”让她永远不知道不好吗?
永远不知道,她还能有理由说服自己,她的恨都是对的。
但现在,她的内心居然泛起了一阵阵的痛楚…
次日,清晨。
苏阑静刚换好衣服,便被警察带走了。到了警局,不论警察如何审问,她都选择沉默,既不辩白,也不认罪。
她的表情木然,谁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警察看到她这种既不配合也不反抗的态度,不禁皱起了眉。
“苏阑静,这里有你和姜又灵女士的对话录音。”警察开始了播放,苏阑静随之露出了反应。她缓缓抬起头,双眼紧闭,专注地聆听着录音中她与姜又灵之间的对话。
这份录音中的对话是完全真实的,并非虚假捏造的。然而,录音中有关顾峣的部分被删掉了。
苏阑静眉头一皱。
警察严厉地质问:“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苏阑意没有死,姜又灵就是苏阑意!”
警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苏阑静女士,苏阑意在被你囚禁折磨 10 个月后,也就是去年六月份,被你扔进了江里溺死了,尸体我们已经查证,就是苏阑意的!”
“不可能!姜又灵就是苏阑意,她自己承认了的,录音里有,她就是苏阑意....”
苏阑静激动的要站起来,却因为双手被扣着,又跌坐了下去。
“安静!安静,苏阑静女士,请你好好认罪,逃避现实,也改变不了你犯罪的事实!”
苏阑静失魂的坐在那里,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她被姜又灵耍了,那她到底怎么知道苏阑意的一切的?
警察再次开口:“现在,对否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
苏阑静闻言,一僵,她犹豫了一下...
她要不要把顾峣供出来?
顾峣也是这次绑架案的策划者之一。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阑静最终还是没有供出顾峣的名字:“我认罪。”
当天下午,苏阑静即被送往看守所。翌日,在众多记者、律师及其他旁听人员的见证下,她走上了法庭,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苏阑静因犯下多项严重罪行,被判终身监禁,并剥夺终身政治权利,她将在当天下午被押至z国第八女子监狱服刑。
那所监狱关押的都是对社会极端危险的罪犯,狱中囚犯多为凶恶之徒。
苏阑静一离开法庭,迎面就袭来了强烈的热气。
阳光如火一般烤炙着她的脸,虽然她看不到那刺眼的阳光,但耳边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却清晰可闻———
“贱人,把我女儿的遗体还给我!”
“你简直不是人,就是个畜牲,可怜我的女儿啊,连死都不得安息啊!”说这些话的人,正是那些尸体被窃的家属。
在人群中,一位母亲向苏阑静愤怒地大喊:“你不配当母亲,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杀,你不配当人,你是我们人类的耻辱,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为人!”
苏阑静回想起那个被她遗弃的孩子,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痛苦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法院对面的公园里,有一位老妇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尚未满六个月的小婴儿,长得的十分漂亮,穿着一套亮黄色的连体衣,颈上挂着一枚寓意长寿的小金锁。
老妇人边给孩子喂奶,边轻声呢喃:“岁安啊,愿你岁岁平安,活到百岁……”名叫岁安的婴儿挥舞着小手,小嘴咬着奶嘴,不断地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当苏阑静被押进车内时,她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哭喊声。
她愣了愣,那张颓丧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
“安安?”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试图摆脱狱警的控制,向着婴儿哭声传来的方向拼命奔去,渴望能够抱抱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
顾峣抱着顾安,远远的站着,脸色表情很平淡。
怀里的顾安,不停的大哭,几乎哭的要背过气去。
苏阑静被狱警强制推进车里,连靠近婴儿的机会都没有。
“安安,对不起,安安,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爱你!” 苏阑静泪流满面地被强行塞入车内,随着车辆的离去,她无力地拍打着车门。周围一片漆黑,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婴儿的哭声渐渐消失在远方,直至她听不到孩子的任何声音。
顾峣看着苏阑静疯狂拍打车门,越来越远的车子,眉心微微一皱。
他用手掩住儿子的耳朵,然后冷漠地转身离去。
对苏阑静而言,法律的制裁或许并非真正的惩罚。
真正的惩罚,是终生无法亲眼见到儿子一眼,无法触摸到儿子。
在远处的一辆车里,姜又灵跟郁之砚并排坐在一起,姜又灵看着顾峣抱着顾安,上了一辆宾利车里,开车离去,她微微一笑:“阿砚,我们要多做善事,为我们的孩子多积福!”
郁之砚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她手背上的肉肉,“嗯,好。”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苏阑静的耳朵是被我咬掉的,眼睛也是被我戳瞎的,我会不会要坐牢?”
郁之砚摇了摇头,“不会,我都打点好了,放一百个心吧。”
姜又灵立马松了一口:“那就好!”
她可不想刚生完孩子,还要去牢里坐月子!
在苏阑静被送往监狱的当天夜晚,白弄舒的病情突然恶化,接到苏杭的电话后,姜又灵和郁之砚赶紧前往医院。
正当姜又灵准备推开病房门时,郁之砚的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