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剑虽暂时住在了三余书屋,但大多数时候却见不着人,不过今天江寒运气好,在房间里见着了司剑。
司剑坐在桌前看书,听到江寒所说的夜巡司发布的那个任务,司剑沉思过后,让江寒自己选择做不做。
江寒道:“老大,有这个指挥佥事张洋的信息吗?”
老大?司剑抬头瞧了他一眼,冷冷道:“这种事不要找我,去采翘茶楼问。”
“行。”江寒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去一趟采翘茶楼。
司剑又将他叫住:“等等。”
江寒回头:“老大,还有事吗?”
司剑蹙眉看着他,道:“你脚步虚浮无力,这几日也没来练剑……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江寒一脸尴尬。
好在司剑并未深究,只是淡淡提醒:“理胜欲则存,欲生理则亡。学剑之人首当斩断的便是欲。”
“去吧!”
“好。”
江寒心里默念司剑的话:理胜欲则存,欲生理则亡……司剑说的对,江寒啊江寒,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战胜欲望!
离开三余书屋,他去了采翘茶楼一趟。
关于他是离明司玄字密使的事谁也没告诉,于是到了采翘茶楼后,他便让周虎在外面等着。
采翘茶楼的生意依旧火爆,人满为患。
江寒看着这生意,心想如果这三个离明使再开下去,只怕都可以辞职专门开个茶楼了。
踏进采翘茶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柜台前的段小眉。
这个带着异域血统的姑娘穿着一袭紧致贴身的紫衬,富有质感的圆臀压在椅子上微微凹陷,慵懒地趴在桌子上,饱满傲人的胸脯搁在桌子上。
偏偏这姑娘脸上却带着清纯的感觉。
又纯又欲。
这个姿势令茶楼的客人纷纷苗人凤,乔峰。
江寒情不自禁拿她和贾悦对比,两人某些地方可谓不相上下,但小绿茶胜在长着一张萝莉脸。
见到江寒后,这姑娘立马起身相迎,道:“江公子,快请里面坐。”
到了里厅,江寒开门见山的索要指挥佥事张洋的信息。
段小眉很快就将一些整理好的卷宗拿了出来。
江寒翻开张洋的资料便开始看。
张洋是武将出身,打过仗立过功,从一名百户一路升到如今的指挥佥事,其境界乃是六品炼气。
江寒问道:“六品炼气境厉害吗?”
段小眉古怪的看了江寒一眼,余傲被带走招供后,她就知道这位新来的玄使能够抓住余傲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蒙汗药。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上司连这个问题也问得出来,这也太没常识了吧!
段小眉回答道:“炼气境真气雄浑,甚至能于体外生成护体真气,说厉害……肯定很厉害,但比不过一流高手。”
那么就是个二流高手了?江寒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可惜即便是二流高手,自己也打不过。
段小眉道:“不过张洋在六品炼气境已久,且此人浸淫刀法十余年,说不定已经突破五品,成为宗师境。玄使大人,你要对付此人?”
“……”江寒道:“是啊!此人风评如何?有没有什么弱点?”
半个时辰后,从采翘茶楼出来的江寒心中更没有自信了,张洋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可谓毫无弱点!
此人从不去勾栏青楼场所,不赌博,也不贪财,唯一贪的便是权力。
夜巡司这个任务岂止难做,简直难做。
回去的路上,江寒仍在翻着段小眉给自己的卷宗,发现这个张洋能做到指挥佥事,靠的还是十余年前的江州扫寇案。
十余年前,张洋还只是个百户,在江州一带执行任务。
当时有一伙流寇在江州西山一带四处劫掠,杀人放火,并逐渐扩大势力。
张洋得知消息后,立马率领人马主动出击,迎战这伙流寇。后面,张洋一个人更是杀入贼寇腹地,斩得十八颗首级,其中便包含了贼首,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
此人的武功,真不是一般的高!
“横扫寇贼,以一敌十八,这张洋看起来倒像是戏文里的英雄……”江寒沉吟道。
他这话并未压低声音,驭马的周虎骤然抬起头来,身上的杀意一闪而逝。
……
夜里。
坐在床沿,江寒脑子里浮现出司剑告诫自己的话,默念道:“理胜欲则存,欲胜理则亡……今晚必须好好休息。”
刚刚淋浴完,来到床前坐下的秦穆清脸红红的道:“那个,今晚就睡觉……”
江寒含含糊糊道:“好啊……”
躺在床上,不知为何,两人却越睡越近,慢慢地紧靠在一起。
感受到彼此的温度,秦穆清声音低低的道:“抱抱我。”
“理胜……胜……胜什么来着?欲……欲胜理则存!”
江寒伸手便把香香软软的秦穆清搂在怀里,司剑的告诫被他抛到九天云外去。
早晨吃饭的时候,江寒咂了咂嘴,舌头有点酸,腰…也有点儿痛。
秦穆清低头吃饭,目不斜视,发现自己的舌根也有些酸。
青萍站在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本正经的道:“姑爷,你以后恐怕得改个姓。”
江寒愣了愣:“改什么姓?”
青萍道:“改成工。”
江寒:“……”
秦穆清疑惑抬头:“有工这个姓吗?”
青萍笑吟吟道:“小姐也得改个名字,改成秦穆青,青草的青。”
“……”秦穆清起身找剑,怒腾腾的道:“我剑呢?我剑在哪?今日我一定要砍了你这疯丫头!”
青萍嘻嘻一笑,撒丫子就跑。
……
接下来几天江寒都在收集指挥佥事张洋的消息,收集着便发现了一个疑点。
十余年前的江州,为何会出现大批流寇?江州这个地方虽比不上云梦,却也是块富饶之地。
清早,江寒便又去了一趟翘英茶楼翻阅卷宗,查完自己想要的消息,刚出门,便见一个丫头匆匆跑过来,喊道:“姑爷,不好了!出事了!”
是宁国府的丫鬟阿凤。
“出什么事了?”江寒问道。
阿凤急道:“有一伙书生来到宁国府外闹事,要你出去谢罪……”
……
此时此刻。
宁国府外,围着不少的书生,对着宁国府口沫横飞,口诛笔伐。
因为这些书生的聚集,也引来了不少的百姓围观。
书生中为首的却是王仲,殷停梨曾经的狗腿子。
“江寒无耻!王某在此数你四罪!”
“一罪,儒家礼敬天地君亲师,君只排在第三,江寒却着作文章,将君排在最后,试图悖逆礼法,大逆不道。”
“二罪,柳志鸣曾是你的夫子,你却作诗辱之,欺师忘本,不知廉耻。”
“三罪,江寒着作《武松传》,将一个滥杀无辜的武松称为英雄,此为蛊惑人心,宣扬暴虐之道。”
“四罪,江寒开书店,日进斗金,却不思报国报民,不仅其书定价极高,也没有将收入的一半捐赠给需要的人,简直贪独无比!”
“江寒,你需要出来谢罪!并捐献出三余书屋的全部收入,焚毁《武松传》!”
这些理由一条比一条可笑。
然而却真的有人争先附和,对着江寒口诛笔伐。
接着,柳志鸣也不知道从哪被人找出来,推到宁国府门前,也是一顿口诛笔伐:
“我为江寒夫子时,待他极好,不仅教他读书,更于他生计有不少帮忙,结果此人狼心狗肺,反咬一口,作诗讥讽于我,使我名声丧尽!今日,我就要撞死在这宁国府前,以示清白!”
说着便要往宁国府门前的石狮撞去,却被几名书生抓住了。
宁国府中,秦仲,宁英,秦穆清都气愤填膺。
尤其秦穆清,听着外面的指责声,气得脸色铁青,想要杀出去,却被青萍拦住了。
宁英气得嘴唇哆嗦,道:“什么世道?宁国府竟没落至此?就凭这些书生也敢围宁国府?秦仲,看看你,不争不争,如今随便什么人都能上门欺辱了!”
秦仲心中也是好生气恼,他比妻女更冷静,意识到外面那些人可能是被人蛊惑而来的,此时更不能冲动,否则便落入别人的陷阱。
就在这时,外面竟有人提着粪桶,将粪便泼将进来。
秦穆清面如寒霜,拔出长剑,往外冲去:“这些小人,找死!”